没有说话只是口中不断念诵着道经,而其他三人皆是低垂着头神色晦暗。
这种情势下,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的,这个团体的人心是散的。
敬宗与其他道士都不同,因为他是半路出家对于这城中十分熟络。
所以每次采购物资的活,都是交给他处理的。
可今日却迟迟没有回来,他们担心的也无非是两点。
第一若是敬宗身份被发现,受不住锦衣卫诏狱的刑罚将他们供出来他们就有身死的危险。
第二若是敬宗主动向朝廷提供他们的线索,他们同样都有危险。
可是唯一一个可以主持大事的,此刻却如那山神像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在纯阳观敬字辈只有十人,除去在锦衣卫围堵时主动离去的四人还有他们六人。
可因为敬宗是半路出家,进宗门的缘故处处受同辈欺压对他呼来喝去。
即使落难山神庙,也是如此在山上一般无二。
今年二十六岁的敬宗,他一身粗制的深灰色布衣,五官方正看起来老实敦厚。
和往常一样,因为忍受不了山中贮存的食物,他们打起了到城中购买食物的念头。
他手上只有二十两银子,他在酒楼碰上了一个熟人。
在未入观之前他是来自横林沈家,天启四年沈家虽然逐渐没落,可也算是有些余财。
奈何被留守太监所盯上,为了敛财将目光投向了没有身份背景的沈家。
而作为嫡系的他去了京城,本想去投靠沈巍一家。
可那时恰好得到沈巍身死的消息,只有一个幼弟沈崇。
从他入纯阳观后,两人都一直都有往来。
今日和往常一样,来全客楼打包一些吃食给带回去。
可没有想到恰好碰到了来酒楼的沈崇和一群好友,比兄长小上六岁的沈崇今年参加科举。
他的天分一般,只能说得上一句勤奋用功。
两人碰面,沈崇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自小兄长离世被锦衣卫关照到大的他倒与其他人不一样作为读书人对锦衣卫视之为敌。
他没有揭穿身份,而是说了一句兄长小心。
看着沈崇离去的背影,他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自从沈家破落后他对于魏忠贤没有任何好感,觉得沈家落得的今日全是因为魏忠贤权势滔天。
所以那些太监才会如此跋扈,在纯阳观覆灭时宁愿没有尊严的受同门驱使也不愿投敌。
可看着年轻朝气的沈崇,这个将自己视若兄长,他又何尝不将他当作嫡亲弟弟一样看待。
他明白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被发现了,沈崇难免会受到牵连。
对于纯阳观他并没有多少情感,出卖他们心中也生不出丝毫负罪感。
所以他决心想朝廷坦白交代纯阳观余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