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顿了顿，拿过方帕。

“额，我自己来就好了。”

擦了擦嘴，刚要将方帕还给曦时，忽然觉得手中的帕子有些莫名的眼熟。

“这是……”

“这是姐姐你当时给我包扎时用的帕子，姐姐还记得吗？”曦看着夏凉，眼中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哎？”

夏凉愣住。

垂首看着那帕子，颇有些感慨道：“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收着它啊。”

“这是姐姐给我的第一个东西，我当然要好好收着的。”

听见曦如此郑重其事的回答，夏凉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曦看出夏凉的无措，轻轻笑了笑，指着这宫殿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寝殿，我让人照着姐姐的喜好改了。”

夏凉摇头：“不用了，这毕竟是你的宫殿……”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姐姐你的。”

曦目光灼灼，那眼中浓烈的情感令夏凉一怔，继而轻轻撇过头去。

“曦，”夏凉看着曦，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为妖界的王，该多去后宫转转，绵延子嗣，免得你的那些下属着急。”

“姐姐。”曦目光戚戚然地看向夏凉，声音中是难掩的黯然，“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心里装着的是谁，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样剜心的话？”

“你那只是年少无知，错将依赖当做是爱……”

“才不是！”

曦骤然出声，打断了夏凉的话。

“我很清楚，自己对你怀着什么样的情感。二十年前就很清楚，二十年后的今日就更加清楚！除了你，我这一生，再没有任何人或是妖能令我如此念念不忘。我想要你，每天每天都想要你，想地发狂，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是依赖！”

夏凉一窒，怔在原地。

她从前隐隐察觉到了曦对她的心意，却从未想过曦对她的感情竟已是如此深了。

曦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继而身子一矮，双膝砸在夏凉面前的地上。

夏凉猛地跳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伸手想拉起曦，奈何地上跪着的曦纹丝不动。

曦抬起眸子，仰望着夏凉，眼中含着隐隐的水光，哑声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无论你要，还是不要，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接受或是糟蹋，都随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哪怕要我去死都可以，唯独这个要求，我做不到。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求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好吗……我受不住的，真的受不住……”

曦眼中的悲伤是那样的沉重，隐隐颤动的肩膀，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

看着这样的曦，夏凉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一般，心仿佛被重锤不断敲击着，钝钝的痛着。

半会，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伸手扶起曦：“好，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你起来好不好？”

曦顺从地顺着夏凉的力道起身，目光垂着，看向面前的地板。

“曦，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情感。”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曦摇着头，脸上硬是扯出一抹苍白脆弱的笑来。

“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好，只要能见到你，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其他的，我从未奢求过。”

夏凉心中泛起苦涩。

曾经，她也曾那样仰望追逐着那个人，只要他肯回头看她，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也足够她欣喜好一阵。

可是……

爱之一字，无情之人弃若敝屣，与深情之人，却犹饮鸩毒。

她与曦，皆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