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死在她手里也无不可。
江殊澜惊讶于自己心底奇怪的理解,但很快摇了摇头下意识否认。
这太疯了。
江殊澜在矮桌底下悄悄牵过临清筠的手,低声说:“我才舍不得给你下毒。”
“我只想和你……”
江殊澜未把话说完,而是用手指慢慢在他温热的掌心写了什么。
一笔一划感觉出她写下的那四个字,临清筠心尖微痒,心底悸动不止。
他很快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紧了紧。
江殊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维持着在人前时一贯的守礼气度,却又隐忍着某些只有她才明了的,因她而起的情绪。
“乖些。”他声音轻哑。
江殊澜微微颔首,语气暧昧道:“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意有所指地把重音放在了“什么”这两个字上。
要命。
临清筠不动声色地轻叹了一口气。
她在他手心写下的那四个字,真的险些让他在人前失态。
他的澜澜越来越喜欢撩拨他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胆子也越来越大。
皇帝坐在上首,把大帐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见江殊澜和临清筠姿态亲昵暧昧,而墨玄峤仍专注地看着他们那边,皇帝朝身旁的内侍抬了抬手指,吩咐道:
“听闻唯阳公主前几日病了,去请她过来一趟。”
“是。”
听完内侍的传话,江殊澜下意识看向临清筠,柔声道:“你等我片刻。”
“好,去吧。”临清筠松开江殊澜的手,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江殊澜甫一离开,已独自静坐了许久的墨玄峤终于起身,端着酒杯朝临清筠走近。
“临将军。”他微笑着。
临清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作为战败国的使臣来大启,四皇子该收敛些。”
不跪皇帝,贬低太子,挑衅众将军,公然向江殊澜示好。
墨玄峤太张扬。
“是吗?”
墨玄峤俯身,手撑在矮桌上,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但她比你的画里还要美,我忍不住。”
更鲜活,更明艳,美得更加活色生香。
近来夜夜入梦的画中美人,一朝得见,墨玄峤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梦里是临清筠的立后大典,受邀观礼的墨玄峤看见了那幅陪临清筠走完典礼,被他视若珍宝小心呵护着的画。
画里的女子云鬓花容,凤冠霞帔,美得如神女般无暇动人。
墨玄峤在梦里的立后大典上一遍又一遍旁观临清筠对画中美人近乎疯魔的偏执深情,大启已故皇后的模样也一遍遍刻进他心底。
他很想知道,临清筠是否也经历了那些夹杂前世记忆的梦。
临清筠眉间轻蹙,似是不知他何出此言。
他与墨玄峤从未见过,那些他画有江殊澜的画纸也从不示人,他不可能看过。
但临清筠很快移开目光看向江殊澜的背影,不再理会墨玄峤。
今日人多,他不能让江殊澜离开自己的视线。
捕捉到他眸中细微的情绪变化,墨玄峤顿了顿,很快意识到什么,语带兴奋与狂热:
“你不记得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拥有那个缥缈如幻的前世片段,或许上天已经注定,这一世江殊澜会是他的人。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那这位窈窕美人,我就……”
墨玄峤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迅速闪避,却很快笑着停下——
临清筠手里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虽还未扎破血肉,刀刃也毫不犹豫地往里推进了些。
临清筠手腕微动,便能在转瞬间取他性命。
“离她远点。”
临清筠目光沉沉,声音里淬了寒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