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还未醒来。
“她怎么了?”
他再次问已经读了一整天游记的“临清筠”。
可无论临清筠如何尝试都无法触碰到江殊澜,“临清筠”也听不见他已经越来越慌乱的质问。
他压抑着怒意与疯狂,声音危险:“你没有照顾好她?”
“她就在你身边,你却护不住她吗?”
他厉声问“临清筠”,也在问自己。
“临清筠?”江殊澜担忧的声音忽然自悠远处响起。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噩梦魇住了?”
临清筠猛地睁开眼,旋即用力收紧双臂抱住身边的人,埋首于她颈侧,呼吸急促而压抑。
他急切而后怕地哑声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嗅到独属于她的气息后他心底的剧痛才稍稍放松了些。
江殊澜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回应他:“我在这儿。”
临清筠一言不发,但他滚烫的呼吸不断掠过她脖颈上敏感细腻的肌肤,灼得她有些脸热。
方才她还睡着,却感觉拥着自己的怀抱越来越紧,勒得她有些不舒服才醒了过来。
甫一睁开眼,她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临清筠唇线紧抿,似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还焦急地唤着“澜澜”。
一声一声,近乎痛鸣。
“做噩梦了吗?”
临清筠握着她的手腕压在软枕上,急切地吻她的唇,贪婪地汲取她的体温确认着她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退开,声音喑哑道:“记不清了。”
确认她的脉搏并不虚弱,临清筠不待江殊澜再问什么,很快转移话题:“休息好了吗?”
“嗯,”江殊澜微喘着气点点头,额头抵着他的。
她觉得临清筠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她说不上来。
“真的不困了?”他又问。
江殊澜心底忽然闪过一些久违的画面——
前世她病重无力起身时,曾因越来越虚弱而每日久眠。清醒的时间越来短,临清筠便会在她醒来时反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睡了。
那时她只以为临清筠是担心她没休息够。
但现在江殊澜忽然意识到,也许当时的临清筠是因她每日睡得越来越久而觉得很不安。
江殊澜摇了摇头,温声告诉他:“真的。”
“我饿了,我们去用午膳吧。”她说。
临清筠微微颔首,但心底的钝痛仍不断拉扯他的神思。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了,林谨的药起了作用。”
“再让他来给你诊一次脉吧。”
临清筠想再确认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他无法真的目睹江殊澜在他身边不断虚弱下去。
江殊澜没有拒绝,“好,我让人去叫他。”
看着他此时对她的过分紧张和焦虑,江殊澜心底闪过一个她自己都觉得突兀的念头——
一觉醒来,临清筠好像变得非常怕她生病。
就像前世的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