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恩霖最近在跟着萧铮办事,众人其实也都知道。
更重要的是,虽然这说话被打断了略有些尴尬,可之后应该就是晏恩霖要带着妹妹晏柔月自去游玩,那就不会再跟萧铮在一处。
想到这里,白嘉梅心里又稍微舒服了几分。
等到晏恩霖的话说完,白嘉梅便直接转向萧铮:“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对了,表哥既然你今日刚好得空在猎场,你先前答应祖母,要指点我骑术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了?”
一句话连消带转,给自己下了个台阶,语气也转为轻松甚至还有几分活泼娇俏。
且不知是为了再次试探,还是什么旁的心思,言罢还轻轻扫了晏柔月一眼,才再转回望向萧铮。
晏柔月看着,唇角的笑意只是更深。
白家老夫人是萧铮的外祖母,疼爱孙女之外,也是真心疼爱萧铮,一直都有撮合两人的心思。
这一点晏柔月当然知道,但是,萧铮还答应过指点白嘉梅马术,她却不知道了。
她只记得前世辅仁十五年的田猎大典上,白嘉梅马术确实还凑合,看来三殿下也不只会教人弹琴嘛。
“先前应承之事,是找人给府上内眷解说秋狝规则与地形。马术之事,伯府自有老师。”萧铮没有望向晏柔月,但是回答白嘉梅的语气已经冷峻严谨如朝堂奏对,“且那老师,还是陈越考校推荐的。”
说着,又向陈越打个手势。
陈越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属下从四名骑射武师中考校后严选两位技艺精熟者,查验三代身家俱清白后,送至昌平伯府。另有关秋狝猎场等事,王府少史贺大人已于四月十六至伯府解说。”
公事公办到这个程度,便是到京兆府或刑部自证清白也够了。
晏柔月抿了抿唇,才没让自己的笑意绽开太多,也懒得去看白嘉梅脸色如何精彩,还是转向兄长晏恩霖:“兄长,咱们不要打扰殿下与表妹的家事,出发罢?”
晏恩霖颔首,也去马厩将自己的马牵了。
这时与白嘉梅同行之人便有出来打圆场的:“看来殿下可能也有事,咱们也去那边策马罢?”
白嘉梅勉强弯唇:“也好,那,那就不耽搁表哥的正事了。”言罢微微颔首,随即跟祁阳王府等人匆匆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晏柔月这厢便想出发,然而却被兄长按住:“等一下殿下。刚才与殿下说好,今日要一起跑一趟猎场的东原,顺便看一下苏陵郞卫的马术。”
要进一步考校苏陵,那就又是公事了。晏柔月也不好多说,只能等萧铮与苏陵皆取了马,几人一同往猎场的东侧过去。
所谓东原便是北山猎场东翼一片宽数丈,长十数里的马场,草质甚佳,前半段一马平川,后半段略有些坡度起伏,还有清浅溪流并一片疏林。
到底之后会有一处小院落名叫青山居,设有厢房茶房马厩料槽等。毕竟往返一趟,快则大半时辰,慢些就要一个多时辰,中间骑者与马匹都需要休息。
几人所骑都是良驹,加上人人皆马术精良,这一路驰骋便很是快意。
起初萧铮与晏恩霖还有些多留意晏柔月,然而四五里之后就发现晏柔月控马之精,尤胜他们两人,便都放了心。
连苏陵与陈越都对晏柔月的马术很是惊叹,只是策马疾行都不好说话,便先顾着纵情奔腾。
转眼便是一刻钟过去,几人在东原已行十余里。忽然便听天空中一阵隐隐闷雷,再几息之后,便开始有雨丝飘落。
“先到前方青山居。”萧铮算了算路程,便下了令。
几人皆知其意,既然已行十余里,与其原地折返,还不如先去避雨,青山居厢房里可能也有蓑衣雨具之类。
当下越发策马加鞭,很快便赶到了青山居小院,将马匆匆栓了便到厢房避雨。
此时雨丝越发密急,眼瞧着怕是要多下一阵。
青山居里原就有猎场值守的场丁,连忙烧水泡茶送了上来。茶叶虽然粗陋了些,但临时过来避雨,有热茶已经很好,几人也不计较。
只是坐了片时终究无事,便开始闲谈。
起初还是就着苏陵习武并羽林营等事谈论,晏柔月就干坐在一旁听着。
说到中段就转到了枪法与棍法之事,晏恩霖越发有兴趣,而萧铮看着晏柔月有些无聊,便主动与她另提了旁事:“昨日长姐回宫之后很高兴,还与太后娘娘说起,许久没有在音律事上与人如此投缘。”
提到淑和公主,这倒确实是晏柔月关心之事,当下也问了几句淑和公主近来可否安好、心怀如何等等。
毕竟外头雨落不停,坐着也是坐着,厢房里几人便各自聊天。
不要说苏陵与晏恩霖就武艺之事越聊越投机,连陈越都去与茶房里的场丁闲谈,随口拉扯些猎场见闻趣事等等。
萧铮与晏柔月又提了几句淑和公主先前如何学习琴艺还有马术之类的杂事之后,忽然望着她低声冒了一句:“——另外,我真的没有答应教白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