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他手段的高明之处。
如果不是在场的警员,都从田浩口中得知了,胡英韶当年对王友才的扶持,没准他们还真会把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当好人。
连负责案子的警察都能被蒙蔽,更别说那些只能看到表面信息的大众了。
“这老东西可真难对付。”
姜开济骂骂咧咧的回到办公位,把警察证塞进外套。
“没事,我有办法。”
金平安趁着他们把胡英韶送去关押的空档,已经回休息室换好了衣服:“老田,能去胡英韶家里搜查吗?”
田浩点点头:“他是来自首的,而且据他所说,昨晚还和王友才发生了口角。
哪怕只是为了调查王友才兄弟的下落,我们也有权搜查他的房子。”
金平安松了口气说道:“那就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他既然都过来自首,肯定都把证据处理干净了才会过来,现在去找能找到个鬼的线索。”
姜开济随口念叨了两句,然后系上枪套,准备去武器库拿枪。
金平安和田浩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虽然你别的能力不行,但找线索这块我服。
既然你小子要去查,那就让老田跟你一块去,我带人去端了王友才的会所……
话说这大清早的,他们会所上班了吗?或者还没下班?”
姜开济一边在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走向库房。
以往办案时,金平安使用回溯能力找到了关键证据,田浩会想办法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众人一直都把金平安当做线索工具人。
对于这种主动要去查胡英韶家的行为,并没有起太大疑心。
田浩由于昨天才刚复职,枪也没上交,所以不用跟着姜开济往库房跑,直接带着金平安来到停车棚。
“老田,昨天那位高检查官呢?”
金平安坐在副驾坐上问道。
田浩盯着导航仪上的画面,确定车屁股没人后,开始倒车。
“人家是上面派来协助查案的检察官,又不是我们刑警队的人,谁知道他在哪。”
田浩瞄了眼金平安:“怎么,咱队长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你还想让人家跟着你一起查案不成?”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金平安连忙摆手:“你看昨天,他三言两语就揭穿了陶君的谎言,而且连胡英韶给陶君准备的口供证词都知道,你说会不会他早就掌握了胡英韶的犯罪证据?”
金平安越说越起劲:“那位高检,是不是上头看千花市治安环境越来越差,专门派过来调查相关案件的?”
“别做梦了,人家是来查银行抢劫案的,只是暂时找不到突破口,才过来调查这起绑架案。”
田浩毫不留情的击碎了金平安的幻想:“如果不是我昨天从刘园那要来了这位高检的联系方式,把整理好的材料发了过去,人家知不知道这起连环绑架案都不一定。”
“我只是说说而已。”金平安泄气道。
他心底其实也清楚,这些案子放在当地或许会轰动一时,但也仅此而已了。
亚联那么大,类似的事情绝对少不了,上面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来亲自处理。
不然地方单位是用来干嘛的?
但没过一会他又打起精神来:“既然有高检察官插手这件案子,胡英韶那边绝对不好运作,至少不用担心这起案子会被冷处理了。”
“而且,我们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摸透的事情,他只是看了几小时资料,就知道了陶君是胡英韶的人,这位高检的刑侦手段一定非常厉害!”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看出来陶君是胡英的人。
二者在明面上,明明没有任何关联,就连陶君背叛的事我们都是刚通过信使得知。”
田浩皱着眉头思索道。
金平安鄙夷道:“行了,这不正代表着人家有真本事吗,不然凭啥人家是检察官,你只是一个刑警?”
“……你小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便来到胡英韶的小区门口,刷卡进门。
ID卡是胡英韶自己主动提供的。
看样子他非常自信,笃定警方从自己的家中里绝对查不到任何线索。
正常来说,如果不是那种特殊癖好的犯罪分子。
例如喜欢收集受害者随身物品、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留作纪念。
是不会把犯罪现场的东西带回家中。
就拿胡英韶来说,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小心带回来了,昨晚也肯定都处理干净了。
既然这只老狐狸这么主动配合调查。
那你调查出来的东西,一定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真相还是埋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幸好你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不然面对这种人,没个一两年,两三年,很难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田浩放下取证勘察箱说道。
他把箱子放在门口,从里面拿出手套、口罩、鞋套、镊子,紫外线灯、手电筒等取证工具。
金平安把田浩递过来的装备穿戴好,叹了口气:“就是用起来很要命啊。”
一想到使用能力的后遗症,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田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背对着金平安说道:“要不再休息两天吧,毕竟你才刚出院没多久。
今天就先收集能回溯的物品,反正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不用担心会有新的受害者……”
不等田浩把话说完,金平安就直接拒绝:“不了,还是早点找起证据为妙,谁也不知道胡英韶有没有留下后手。”
“说的也是。”
田浩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并不想让金平安现在就用回溯能力:“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两天,这种能力只有你自己有,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将来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金平安没有理会田浩的劝说。
他的智商久违的占领了一回高地:“胡英韶主动自首断绝对外联系,就代表着他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后事。
说不准这时别人就在帮他销毁关键证据,而且他既然敢把受害者送到王友才的会所,就代表着他必然有所依仗,不怕那些人证。”
“现在唯一对付这只老狐狸的,就只剩我这个开挂的家伙了。”
金平安站在门口看着客厅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后遗症虽然痛苦,但那是暂时的,苦的也只是他一个人。
如果让胡英韶成功销毁证据,苦的就是那些受害者,而她们则是要在黑暗中沉沦一辈子。
金平安宁愿自己去医院再躺几天,也不想再看着胡英韶继续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