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年轻男子恭恭敬敬的作礼,嬴政的反应迅捷,立刻挤出一抹和善老实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老实人,笑眯眯的道:“养子,是养子。”
刺客被砍掉了一只手,还在震天的惨叫,其他刺客吓得有些后缩,刺客头领立刻举起兵刃,嘶声大吼:“只他一个人,怕甚么?!一把子庸狗,给我上!杀——!!!”
刺客们听到了命令,虽还是有些畏惧,但不敢不从,均是大吼一声,扑向年轻男子。
男子方才一剑斩下刺客的手掌,动作凌厉迅捷,带着一股难以明说的刚猛,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对方刺客人多势众,这会子也难说……你以为是这样,那便大错特错了。
刺客嘶喊冲来,年轻男子面色冷酷一成不变,慢慢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唰——”他的动作迅捷犹如闪电,紧跟着便是刺客惨叫的声音,鲜血直喷而出,开了水管一般发出“呲呲”的响声,喷洒在山林间的土地上。
刺客十数人之众,而年轻男子不过一人,一一人之力抵挡十倍,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这些刺客,无论是面对鲜血,还是厮杀的惨叫,竟是面不改色,仿佛司空见惯,便好似……
是了,陈慎之心里突然升起一个辞眼——傀儡。
“见、见鬼了……”
“恶鬼!!恶鬼!他是恶鬼!”
“撤!快、撤退!”
刺客头子终于抵挡不住,踉跄稳住步伐,慌慌张张、结结巴巴的大吼着:“撤退!”
刺客们一听头领发号施令,赶紧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往山上跑,比方才嬴政和陈慎之逃跑的速度还快。
“嗤——”年轻男子抖掉剑刃上的血迹,脸色还是一成不变,干脆利索的收剑。
嬴政看着刺客们逃跑的背影,当机立断的道:“山上就是刺客的砦子,他们上山必定会去搬救兵,快走。”
陈慎之转头对那些看傻了眼,躲在树后不停哆嗦的野民们道:“现在无事了,快走罢。”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野民们吓得面无血色,慌乱的谢了两句,匆忙逃跑去了。
当下三人也没有犹豫,陈慎之并着嬴政和他的“养子”三人,快速离开山林,往安全的地方而去。
年轻男子带着二人一路前行,来到一处荒凉破败的茅草棚子前,男子躬身推开破旧乱响、仿佛随时都会掉下的舍门,一板一眼的道:“父亲,请。”
嬴政点点头,率先走进屋舍,陈慎之跟在后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眼“太监和他的儿子”,哪知道陈慎之“暗搓搓”的目光还是被发现了,那年轻男子目光十足敏锐,瞬间回头,瞥斜了陈慎之一眼。
年轻男子给人的感觉少年老成,加之他常年习武,身量高大,不如何起眼的衣衫之下,隐藏着常年训练而成的流畅肌肉,乍一看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不过因着他故作老成,陈慎之目测他至多十七八岁,比自陈慎之稍微小个几岁。
年轻男子的目光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死水之下毫无波澜,冷冷的,确切的说是不兴一丝波澜的凝视着陈慎之,过了良久,冷硬的道:“请。”
陈慎之走进屋舍,年轻男子将门带上,熟门熟路的在屋舍里升起火来,逼仄窄小的屋舍瞬间变得暖洋洋的,与外面的荒凉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嬴政在破旧的席上坐下来,年轻男子立刻躬身作礼,似乎想说甚么,但被嬴政抬手打断了。
嬴政对年轻男子道:“这面说话。”
二人来到角落,显然特意避开了陈慎之,似乎想要说甚么父子间体己的悄悄话儿。
陈慎之只是看了一眼那父子二人,便收回了目光,毕竟谁都有自己个儿的秘密,陈慎之此人除了对书本有兴趣,对其他事物均不感兴趣,也不喜欢探究旁人的私事儿。
嬴政与年轻男子来到角落,男轻男子压低了声音,确保陈慎之听不到,拱手道:“君父。”
嬴政道:“只你一人?”
年轻男子道:“回君父,正是……峄山离宫叛乱,离宫都尉买通了上下骑士宫卫,全部叛变。”
嬴政眯起眼目,缓缓的道:“离宫都尉……好大的本事呐。”
他说着,又道:“你没有向朝廷求援?”
说到此处,年轻男子稍微有些停顿,目光一成不变,不过谨慎了些许,道:“儿子未有向朝廷求援。”
“为何?”嬴政简明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