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姐,我刚才没说错吧?”缩回脑袋的小童摘下猴儿面具,赫然是个明媚皓齿的小姑娘,她看向自己对面的人,眼睛亮晶晶的,“他们可真不要脸,看得起劲的是他们,骂得最凶的也是他们。”
“所以才要揭下他们的面皮,丢在地上踩上几脚。”被称作公子的其实是个姑娘,年纪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眉眼间透着狡黠灵动,“嫣儿,咱们再歇歇就回去,让他们去找那个多嘴的公子去罢。”
“嘻嘻嘻,表姐,你真聪明。”叫嫣儿的小姑娘半跪在椅子上,双肘撑着桌面,毫无所谓的贵女风范,“可惜这光幕太远,又挪不动,咱们回去可就看不上了。”
“没事,我刚让侍墨出去打听了,他说这光幕在都城好些地方都有,兴许就有个离家近的,到时候咱们不用出来也能瞧——走罢,再不回去我娘和你娘都要着急了。”
“嗯嗯,听表姐的。”
两个小姑娘从容起身,自有丫鬟上来帮忙整理,待都收拾利索了,两人各带帷帽携手下楼。
身边仆从各个低眉敛目,摆足了架子,纵有人想揪出那个多事的公子,目光也只敢扫过一遍就收了回去。
他们敢大剌剌看光幕那边的谢思染,却不敢多将目光留在贵族小姐身上半分,哪怕心里极想,也不会露出分毫情绪。
他们心里很清楚,谢思染纵然恼火,也没法把他们怎么样,但贵族小姐的家人可就不同了,说不得就为自己招来一场灾祸,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隔着帷帽的薄纱,慕容飒将那些人的神情一览无余,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不声不响在仆从打好帘子后上了马车。
那些愚蠢无耻的家伙啊,只因为占个男儿身,便如此肆无忌惮在街上彰显着他们的丑态,并丝毫不以为耻,哪怕身居高位、家财万贯也同样令人作呕。
想想曾与自己见过几次面的孙仲,慕容飒的笑容越发不屑,怪不得谢思染对之弃如敝履,若是她能生在种花家,别说只是个要与人分享的皇帝,便是将全天下的男人都送给她,她也跟那位谢姑娘一样不稀罕。
真想知道谢姑娘后面会做什么啊,可千万别像大虚朝的女子一样困于后宅,将大好的年华埋葬于此。
……
谢思染正在跟医生交谈,四丫已经成功抢救回来了,只是还很虚弱,需要进一步观察。
“6小时内不能进食进水,6小时之后检查如果没问题,可以少量进一点流食。以后这么大的孩子可得看住了,有危险的东西别放在孩子能拿到的地方。”
谢-背锅-思染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考虑到病人年龄小,身边必须有家属陪同,她得以进入观察室坐在床边看着四丫。
四丫从生死关头走了一圈,又猛然来到这个陌生年代,醒来后看到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和物,早就吓蒙了,又怕自己哭起来会挨打,哪怕洗胃的时候特别难受也表现得异常配合。
直到此时见到家里唯一会关心自己的人,四丫小嘴一撇,这才低声哭了起来:“嫂嫂……我好疼……”
“乖,四丫乖。”谢思染心中一万遍咒骂孙仲和皇后的歹毒,怕动了输液的针让血液回流,只能伸手抚摸小姑娘的脸颊,为她擦去眼角汹涌流出的泪水,“以后都不会有事了,相信嫂嫂,以后我们四丫再也不会吃苦了。”
四丫连连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只是小又不是傻,之前席上坐着的人根本不是嫂嫂,她想说却被身后的嬷嬷堵了嘴,直到被喂甜汤的时候才能张开。
谢思染见小姑娘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事儿,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从介绍屋里的东西开始,再配合上手机调出的视频画面,一点点给她介绍这个时代。
四丫越听越神奇,慢慢忘了身上的疼痛,心情渐渐稳定下来后,被折腾了一通的小姑娘终于抵不过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谢思染这才松了口气,而大虚朝那边则随着四丫的目光,将那些被介绍的东西看了个遍。
“陈氏医馆”内,小药童原本看光幕就看得入神,脚下踩药碾的速度早就慢了许多,此时更是停下动作,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偷懒,大呼小叫起来。
“师父师父,那种往人身上扎针输药的法子,咱们能不能学啊。”
陈大夫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祖传三代都是行医的,之前他正在看医书,光幕出现的位置刚好是医馆院子正前方,倒也不用出门,只在院子里就能看清。
“不好说。”陈大夫沉吟片刻给了答案,“这医术似与我等所学并非同一体系,若不知原理只照猫画虎,恐会闹出人命。具体如何还需多加了解,现在不可断言。希望这位谢姑娘能多展露一些种花家那边的医术,许是多瞧瞧能有感悟。”
类似陈大夫这种看到新学问、新技术的有识之士有很多,但更多的虚朝百姓还在惊叹这种新奇事物所带来的冲击,感慨它们的稀奇,并幻想着自己也有该多好。
“那个叫做手机的小盒子到底是什么妖法,里面关着那许多人!”
“一看你就是没仔细听的,那叫科技,里面的人都是假的,跟傀儡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