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8 章(2 / 2)嫁给奸宦冲喜后首页

不知是宽慰流夏还是宽慰自己:“可他也并未因此责罚我。这已然比我想象的要好上许多了。往后的日子我们过得谨慎细心些,万事不要出错,他平日诸事繁多,应当不会日日专盯着我一人瞧。”

她家姑娘平日是有些娇怯,却是个有韧性,抗得住事的,断不会因着甚么难事转而自怨自艾寻死觅活。见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流夏自然也安心了些。

不多时,云竹端着盅甘麦大枣汤进来,汤里掺了少许□□糖,揭开汤盖,香甜的枣味儿扑了满面。

冬日的快活便是在冷时喝上一盏香甜的热汤。

陆芍抿了一口,枣汤的甜意裹挟着舌尖,驱走了浑身的冷气。

她又嘱咐云竹取来两个小碗,分别给她们二人一人舀了一盏:“快尝尝,冷了就不好喝了。”

云竹初来伺候,提督府规矩又重,深知主子与奴婢是有云泥之别的,她摆了摆手:“奴婢不敢。”

陆芍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将那碗枣汤亲自端至二人手里。

流夏和她一样,都是初入府里,云竹来了一年,藉着种种缘故,极少碰见厂督。

“算起来我们都是头一回在这府上受了惊吓,自然是要喝些驱寒压惊的。”

三人互望了一眼,也不再推让,弯着眉眼对饮。小小的屋子,洋溢着暖和的热气,陆芍喜甜,多喝了几盏,喝得小脸通红,像醉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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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街上摩肩擦踵、车水马龙,以北是诸类医铺,曹姓的医官才入回铺子,还未来得及倒上一盏凉茶,转眼又被提督府的人带了过去。

曹医官认真相看靳濯元的伤势,确认他无甚大碍才得以齐全地出府。

屋内,诚顺正将手里的卷宗呈给靳濯元,靳濯元披着白狐皮子做的斗篷,寥寥地看了几眼。

“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等闲之人,您多么尊贵的人,何至于以身试险,故意教他们伤了去?”

靳濯元瞥了一眼诚顺,继而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阴恻恻地笑道:“等闲之人?怕是不见得。”

诚顺伺候他五年,虽未能彻底摸清他的秉性,对这话里有话的语气却早已见怪不怪。厂督不继续往下说,他也不再多嘴去问。

在旁人瞧来,司礼监掌印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先是推翻先帝,对萧氏一脉赶尽杀绝,又挑起两王之乱,致使整个朝堂混沌不堪,摇摇欲坠,现如今又扶了一个年纪尚轻的外姓王。

若说他想独揽朝纲,依他的权势也未尝不可谋逆登位,可他偏又对这皇位嗤之以鼻,凭一己之力搅乱浑水,又冷眼看着血水铺满禁中的汉白玉石阶。

朝野上下不乏恨他俱他的重臣,亦有不少想取他性命的人。可那些叫嚣着想取他性命的,大多是逞口舌之快,谁也不敢当真动起手来。

反倒是有些不知自己斤两的草野之人,隔三岔五地便要寻靳濯元的麻烦。

几日前刺伤他的人,并非汴州京官的手下,功夫本事也不成体系,像是草野来的无名之人。这样的人诚顺见多了,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适才听了厂督的话,诚顺倒是重新审视起这桩案子来了。

屋外黑云遮笼,大有风雨欲来之兆。福来率先点了满屋子的乌桕烛,烛火辉煌,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橙红的光亮里。

靳濯元瞥见那株窜高的火苗,一时想起晨时伏在榻前的那抹红色身影。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若非他今日伤在肩臂,使不上劲儿,那丫头雪白的脖颈兴许就要折在他手里了。

以往不乏往他屋里送美色的,个个媚骨雪肌,很是勾人,却不想太后送来的丫头,姿色是有,同以往在他手上断命的姑娘相比,却是差了些火候。

怯生生的,不堪重托,日后只怕事没办成,小命就先丢了一半。

不过,他是喜欢瞧这些的。

诚然她是太后送来的人,打发了抑或杀了都算是个法子,只是这样一来,便失了桩乐趣。

陆芍就像小袄上绣着的小兔子,他高兴时,任她蹦来蹦去,不高兴了,就将她摁在自己的手心里。

能将太后送来的人掌箍在自己手上,反客为主。

这样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