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尘吃完饭在门口遛狗,柯影坐在大榕树下等霍梦,而霍梦终于在天还没完全黑之前回来了。
霍梦脸上带着伤,眼角处还青了一块,他一屁股坐在饭桌上,嘴里愤愤不平,“个操蛋玩意儿,敢把老子的斧头扔河里去,没一拳打死你算便宜你了,还哭,哭也他妈没用!”
柯影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给霍梦,又拧了一个湿毛巾给他。
霍梦擦了一下脸上的伤,这时霍德从房间走出来去茶几倒水,倒完水回来时瞥了一眼霍梦,没说一句话就回房间去了,房间里新闻播报的声音传出来。
霍梦扔下毛巾,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看见项尘坐在立在墙边的一节梯子上撸狗,狗伸出长长的舌头喘着气,霍梦烦躁地说:“能不能把你那死狗牵远点!老子在吃饭呢,拖个一米长的舌头在那掉哈喇子,成心恶心我呢吧?把它拴柴房去!”
项尘知道霍梦找管超打了一架回来心情不好,就没说什么,把初一拴回了柴房,和柯影一起回屋洗澡睡觉去了。
晚上项尘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睡不着,柯影躺在那张跟沙发差不多窄小的床上,翻了好几下身子。
项尘问:“柯影,你也没睡么?”
沙发挨着床尾放的,沙发和床都挨着墙壁,柯影把枕头拿到床尾,调了个方向,和项尘头对头躺着,柯影说:“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说说话吧。”
项尘说:“好啊,不过我的情况都和你说过了,没啥好说的,要不说说你哥怎么得罪的管超吧,我看你哥今晚回来脸上还受伤了,估计是被管超打的。”
柯影看着窗外弯弯的月亮笑了一下说:“管超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我哥脸上的伤不可能是被他打的,管超看见我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上次我跟哥从地里回来时遇到了他,管超瞅见哥就跑,哥当时心情不好,于是跑上去揪起管超的衣领说:‘你跑什么?!’管超一下子吓哭了,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项尘想到那个场面不禁失笑,又疑惑道:“管超既然那么怕你哥,那他为什么还敢惹你?而且口口声声还骂你哥独眼龙?”
柯影说:“他就是皮痒了,虽然怕我哥,但是每隔几天还要来招惹我哥一次,直到被我哥吓哭了,他才乖乖地安静几天。”
项尘简直被管超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叹为观止,“这世上还有这种人?简直是闲得蛋疼,那你哥脸上的伤不是被他打的,还能有谁?”
柯影说:“可能是管超他妈吧,管超他妈特别护崽,只要管超一哭,当然,管超也只会在我哥面前哭,他妈就会缠着我哥又撕又挠的,哥不好还手,每次不是被她撕破衣服就是挠破脸皮,今晚他脸上的伤,肯定就是管超他妈挠的。”
项尘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一个农村妇女揪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又哭又撕又捶又打又挠,小伙子跑不掉又下不去手打一个女人,只能被打完过后回来生闷气。
项尘想到这,又想到霍梦回来时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柯影跟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大笑不止。
两人说着笑着,说多了,笑累了,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霍德早饭前都要去地里干会儿活,到九点才回来吃饭,所以项尘和柯影都是先把前天晚上一家子换的脏衣服脏鞋洗了,然后把屋里屋外打扫完一遍才开始做饭,要不然做早了等霍德回来饭菜就凉了,而且霍梦起的又晩,不到日上三竿他是不可能起床的。
这天早上,项尘在倒垃圾,柯影在门口晾衣服,隔壁的陆媛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对柯影说:“小影,这是婶老家那边寄过来的豆腐乳,寄过来好几罐,哪吃得完,上次听你霍伯伯抱怨说菜没味儿,正好,拿一罐去。”
林城的妻子陆媛是村里公认的贤妻良母,俗称命好的女人,她也是一名教职工作者,受过良好的教育,在林城的小学教书,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都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女人,她温婉大气,和林城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被村里人奉为夫妻的典范。
“谢谢婶婶。”柯影接过装满鲜红色豆腐乳的罐头瓶。
“哟,这就是项尘吧,好俊的小伙子。”拿着簸箕刚要进门的项尘被陆媛叫住。
陆媛满眼含笑地看着项尘,目光在项尘全身上下打量,项尘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媛走近项尘,项尘朝陆媛尴尬地笑了笑,“婶婶好。”
陆媛依旧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项尘,项尘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婶婶,我回去做早饭了。”
陆媛这才敛了目光,笑眯眯地说:“昨天霍大哥说家里来了个木匠,我道是一个山野莽汉,原来是这么一个相貌出挑的少年郎,以后多来婶婶家玩,婉儿和书礼都在家,尤其是我家婉儿这阵子放假一直在家,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没事你和小影一起来找她玩。”
项尘尴尬地点头,“好的,那个......霍伯伯马上要从地里回来了,我先回去做饭了。”
项尘提着簸箕就往屋里走,柯影也跟在后面进屋了,陆媛的声音响在身后,“以后常来家里玩啊。”
柯影做饭几乎不让项尘帮忙,项尘只能坐在下面生火,他家的柴火都是又粗又硬的木头,有时候在灶膛里架一根木头就够一顿饭烧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