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血涌了出来。
“嘶——”顾惜依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伤口,“疼!”
“依依!”司卿池回抱住她,手里还握着方才抢来的银剑,清冷的折射光印在他眼底,仍是挡不住他的怒气。
即使手臂上中了一击,那个小男孩依然没有放弃,快速地换只手拾起剑,向司卿池扑去:“去死吧!”
愤怒中的司卿池闪身一躲,手中长剑一刺,精准地贯穿小男孩的心脏,一击毙命,血漫上了剑刃。
小男孩平躺在地上,小臂上插着匕首,而胸口的长剑几乎将他钉在地上,他望着满是繁星的天空,无神的眼底印着灯火,十分诡异。
转过身的顾惜依看见这一幕,立马捂住嘴,无声地惊叫起来。
手上的血糊在惨白的脸上,更加楚楚可怜。
从小生活在法治国家的她,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死亡,怎能不惊恐?
司卿池的手轻轻覆上顾惜依的眼,柔声道:“别看。”
身下人长睫微颤,扫过他手上老茧,一早没知觉的茧子现在却有了痒痒的感觉。
他按下心中的千种情绪,对赶来的于野严声道:“备车回宫,让太医在东宫里候着!”
于野瞟了一眼顾惜依腰上伤口,不深,应该无性命之忧。他转而意味深长地看向司卿池,道:“是。”
说完,他转瞬飞身上马,策马向皇宫方向奔去。
顾惜依双手拉下挡着她眼的大手,道:“我没事。”
说着她又瞧向小男孩的手腕,虎口上是一条飞蛇,和自己身上的不一样。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回去吧。”
忽然,她脚下一虚,被司卿池拦腰抱起。
护都将一早把马车停在一旁,司卿池快步走过去,抱着顾惜依上车。
因为顾惜依受了伤,不能颠簸,所以马车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眼前没了血腥场面,顾惜依的脑子清灵不少,疼痛感愈发明显,按在伤口的手似乎能感受到有温热液体溢出,可她不敢去看。
她靠在司卿池肩上,虚声道:“那个……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先包扎一下。”
司卿池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虚汗和血渍,道:“阿玦方才被吓晕,吾又无带其它侍女出宫,只能委屈你忍一忍,半刻钟后就到宫里了。”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要理那些?”顾惜依攀上司卿池的手臂,“你帮我包扎吧。”
司卿池垂眸看着她发白的嘴唇,愣了几刻,道:“好,你有力气自己脱掉外裳吗?”
她点了点头,提着气努力直起身,解开衣上绳结。
司卿池也开始着手脱外裳,边脱边道:“现下未有纱布,只能用吾的中衣上的衣料,干净些。”
他的手也沾染了些许血迹,已经快干了,在洁白的中衣上留下淡粉色痕迹,他抽下顾惜依头上的珠钗,划破中衣,将其撕成五厘米宽的布条。
此时,顾惜依也将外裳脱掉,放在一边。
司卿池看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道:“里面的衣物你不必脱,放下来便好。”
“嗯。”
顾惜依自觉地背过身,放下衣衫,只剩一方亵衣,腰上伤口赫然在目,在光洁的肌肤上留下丑陋一划,
司卿池看着伤口,眸里满是心疼,暗暗地深呼吸后,涩涩开口:“你忍着点。”
“嗯,轻点,我怕疼。”顾惜依有气无力道。
司卿池拿着衣带,环上她的腰。
她的腰很细,司卿池双手环上后,两人之间还能空上两三拳的距离。
司卿池动作轻柔又迅捷,不消片刻就缠好布带:“好了。”
“谢谢。”
顾惜依拉上衣服,唇上也有了些血色,其实她的伤口不深,只是擦破点皮,未伤经脉,所以司卿池才放心让她回东宫再处理。
“披吾的外裳吧,干净些。”司卿池将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身上。
顾惜依转回身,润了润嘴唇,道:“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包扎后她觉得出血已经停了,只是还有些疼。
忽地,她想起一件事,司卿池看见她后腰的纹身了!
虽然不知道这纹身有什么含义,但始终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像是刚才那些刺客身上的那种的话,到时她要怎么解释?
她眉头紧缩,腰上的伤更疼了。
算了,先找个话题盖过去吧。
她侧过脸道:“对不起,献舞的事……”
几乎是与此同时,司卿池也侧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低哑着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