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什么话?”顾惜依决定装傻,蒙混过关,“我其实很早就喝断片了,如果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那么丢脸的话她可没说。
烛光给司卿池脸上增添一分朦胧,掩饰眼底的失落,但他依然温柔道:“吾让太医开了安神的熏香,记得让宫人添上。”
“嗯。”顾惜依点点头。
她刚洗完澡,头发擦干还未系,披散在肩头。秀发铺开,更显她身材娇小。
司卿池淡淡一笑,伸手抚上她的头,揉了揉:“吾走了,今晚早些睡。”
在她反抗之前,“始作俑者”却悠然起身:“明日已时,吾来找你。”
“你不用上课吗?”顾惜依顾不得毛茸茸的头顶,提高声音喊道,“你可别把少傅领来。”
少傅最看不得司卿池碰这些玩乐的事,要是他亲自盯着自己跳舞,自己可能会被他的眼刀剜死。
“吾自有打算。”司卿池头也不回地道,转瞬消失在门口。
“呵,你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怕我跑了吗?”顾惜依坐在原位上,小声嘀咕。
哪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正妻献舞的?要么是不爱,要么是变态。
所以司卿池会是哪个呢?
喝了酒是动不了脑的,一细想,顾惜依的脑袋就嗡嗡地疼。
她索性不去想,藏好阿玦的描图,钻进被窝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已经快巳时。
糟糕!还没给皇后请安。
她匆匆忙忙下床,却被告知司卿池已经和皇后说明情况,皇后特许她免了今日的请安,而且司卿池还特意吩咐宫人不要打扰她睡觉。
真是看不透司卿池,一下对自己很好,一下又冷冰冰的。
她摇了摇头,开始洗漱。
太医开的方子很是管用,她的头一点儿也不疼,甚至连昨夜发生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是社死啊!
她懊恼地闭上眼,不去看镜中的自己,因此没留意到身后悄然而至的司卿池。
“太子妃可还未清醒?”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顾惜依一惊,睁开眼看向镜里的人。
她丹唇轻启:“醒了,在想事情。”
司卿池没有细问是什么事情,踱步走到屏风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坐在那儿,看几个宫女在她身边忙碌。
她本有些不自在,可见对方一直没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赶客,便由着司卿池看了。
偶尔她隔着镜子与司卿池相望,她也装作是不小心瞟到,匆匆别开视线。
等她收拾好,吃完饭,和司卿池一起到东宫里的小宴厅时,舞伶早就候在一旁。
顾惜依心中愧疚,暗暗下决心要好好练。
其实她是有舞蹈底子的,小时候练过几年拉丁舞,说起来也是因为她哥。小时候她哥处处和她作对,连兴趣班都要和她报一样的,她一气之下就报了拉丁舞,果然甩走了她哥。
可拉丁舞终究不是她真心喜欢的,所以学了几年她就没接着学了,不过基本功还是有的。而且这具身体的柔韧性也挺好,短短小半天她就找到了感觉,接下来这几天她只要记住动作要领,多练练就可以了。
不知是真心还是奉承,舞伶一直在夸她身段好、有天赋,颇有闭月羞花之貌,一舞倾国之姿。
她有些飘飘然,练得更加卖劲了。
司卿池一直坐在左下席,静静地顾惜依练舞,手下也不停,在剥着橘子、坚果等吃食,堆在前面的碗碟上。
他时不时地抿口茶,怡然自得,和在毯上练得满头大汗的顾惜依截然相反。
休息的时候,顾惜依坐在司卿池那方案子的对面,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刮掠吃食。
“你单坐着,不无聊嘛?”她边吃边问道。
司卿池摇摇头,递上一杯温茶,道:“正好可以休息。”
“噢。”顾惜依没有深究,坐了一会儿后,起身练舞。
白天练得有些狠,到晚上沐浴后,全身都开始酸痛起来,她早早地上床休息。
睡得早,醒得也早。
天还未亮,她便睁着眼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守夜的宫人在打瞌睡,四周静悄悄的,她趴在窗户边上,仰望星空。
浩瀚星空下,思绪也十分辽阔。
身上的纹身单纯只是一个装饰,还是另有隐情?
纹身还是要查一下的,昨日光顾着练舞,竟给忘记了,今日要让阿玦拿些有关图腾的书看才行。
还有司卿池,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下意识地看向书房那边,发现竟亮着灯。
司卿池忘了熄灯?太浪费烛油了吧?
但她也懒得去熄,麻烦不说,还会惊动旁人,反正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
她已经在这堆数据中游荡大半个月了,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没找到,一共只有六个月时间,她能拿到足够的积分吗?
唉,她叹了口气。
夜风袭来,有些冷,她关上窗,拿出以前画好的人物关系图,把浔儿圈了起来,在浔儿和杨九思之间拉起一条线,写上“爱慕”两字。
她想了想,在旁边加了个问号。
浔儿是死是活?和自己被害有没有关系?
如今她身边知晓浔儿往事的只有阿玦一人了,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才是。
远处更钟声响起,顾惜依收起宣纸,躺回床上,等阿玦过来叫她“起床”。
今日的安排依然是练舞,只是司卿池没再来了。
顾惜依看着空荡荡的席位,有一瞬的愣神。
不过司卿池事务那么繁忙,应该是没什么时间来这里消磨,少傅也不会随意放人的。
司卿池会不会已经查出什么,却没有告诉自己?
她胡思乱想着,被舞伶一叫,单脚站立的她差点踉跄倒地,惊得旁边宫人齐齐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