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远仿佛没看到脚下条条血尸,他昂着头颅,轻颔首,给予高度肯定。“你做得很好,去账房领赏金吧。”
听到领赏,管家一如杀人时那样淡定,也没推辞,道了谢后就很默契地处理尸体。
谢黎远跨过侍女的尸体,将晕在墙角的叶芃横抱起来。
脚不小心踩到尸体的手指,谢黎远嫌恶地皱起眉头,对管家强调道:“处理干净一点。”
这话有几分深意。他的顶头上司尚书大人病了,已经连续六日没有来上朝了。本着道义精神,他特意托了人去问候大夫以示关心,便得知尚书大人已经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了。
若上头没有空降,不出意外的话,新任尚书,就在左右侍郎其中提拔一人上任。
这个节骨眼儿,不宜出差错。
侍郎府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侍女家丁,总归对他仕途声誉不利。
几名穿着本地汉服,长袖翩翩,但肢体动作却分外不协调的高大猛汉从后门进了侍郎府。
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直把这几人兴奋得嗷嗷叫。进议事阁后,便按耐不住地用那蹩脚的汉语问道:“谢大人,你不厚道呀,这么刺激的事都不叫上我们”
所谓刺激,不过是杀人游戏。
管家看到他们长得粗犷,身形比城里的人们还要高大半倍,毛发也浓密。走近了,能闻到他们那黑色头发上散发的墨香味。
一双眼珠是罕见的碧绿色。
其中一个见到管家盯着自己的头发看,顿时不耐,扯开了嗓门吩咐管家,“你,去给我打水,我要洗头!”
他嫌弃地扯了扯自己乌黑的头发,“臭死了!”
果然是蛮夷,举止如此粗俗,连墨香味都能说是臭的。管家掩饰眼底的轻蔑,面上平静地下去准备干净的水。
等水打了上来,这几个蛮夷猛汉争先恐后要去洗头。头发一浸入水里,便把整盆水都染黑了,倒显露他们原本的发色来。
有褐色的,也有人是红色的,头发像稻草一样干糙,有些异样的曲度。
他们是谢黎远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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