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向胖头陀,“我先买三颗,其他的等我回家中筹了钱再来可否?”
胖头陀颇为勉强,从案上抽出一张帖子交给宋易,道,“好,那我就通融一下了,随我来吧。”
众人闻言起身。
“不,只是他。”他指向燕齐,
“其他人不要跟来,拿着帖子去结账便是。”
“那药在哪里拿呢?”晏初问。
“这是秘药,自然不允许离开济源堂,只能由我们这里的修士亲自施药,施完药后再打坐半个时辰,喝一碗堂主亲自开方子的万寿归元粥。”
“等……等等,这粥里没有玉虚真人的……”口水吧……?
胖头陀怪眼一翻,“瞎想什么,堂主的金涎玉露岂是你们凡夫俗子能随便喝得到的。”
宋易和晏初面面相觑,都觉得喉咙里好像哽着什么东西,吐不出来。
燕齐跟着胖头陀走了,宋易和晏初交了账后,没事可干,就开始四处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因为已经是日落时分,大多数修士都已经开始入暮打坐了,而且这里大多数院落都差不多。
夕阳挂在院墙上,半沉不沉,快小半个时辰了,大师兄还没有出来。正无聊间,晏初突然听到脑袋上方传来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棵古树遮天蔽日的树冠,那是一棵粗壮的槐树,应该有数百年了,枯萎的树冠可以遮盖住大半个院子,此刻树枝上面错落地停这五六只乌鸦。
哎?这不知不觉居然逛到了西院了。
她想起来,一开始她就觉得这西院风水有些怪异,只可惜她跟着顾庸学艺不精,只觉得怪异,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乌鸦?”宋易也皱了皱眉。
晏初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也这几只鸟认不认识宋小姐啊?”
“大多数的乌鸦也只是鸟类,怎么会知人事?”宋易道
“不一定,我看它们好像在瞧着什么?”晏初道。
从她那个角度看下去,那些乌鸦围了个圈,好像都盯着树下,活像看大戏的看客。
“喂,我说,几位,在看什么呐?”晏初抬头冲着围墙上道。
最大的那只乌鸦转过身,给她一个屁股,其他三只扑棱一下翅膀,跳了开去。
“它们不理我。”
宋易:“……”
她颇为不服,“知仪,你在这里等等。”
然后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身上了屋檐。
她这是跟这几只乌鸦杠上了。
“阿晏,下来,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宋易隔着墙对她低声叫到。
“喂,这里有个人。”
晏初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
那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东面是一派平房,院子中央有预科枯树,树上绑着一个人。
那人垂着头,微弱地呻吟着,浑身青青紫紫,都是新的旧的伤痕,像是被暴打了一顿扔在这里自身自灭。他的四肢被绑在树干上,动弹不得,口中还塞着一块木头,唇边全是血。
晏初注意到他的脸上,衣衫上,树干上,面前的地上都是朱砂画的符咒,密密麻麻,看上去森然可怖。
“你是谁?怎么被关在这里?”晏初取出那人嘴里的木头。
那人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虚弱地蠕动了下嘴唇,“救……救我……”
“等着。”她说着伸手就往腰间一探,随即心头一空。
她没带彻雨刀,糟糕,忘了今天是随大师兄来看病的,她就没带刀。情急之下,她只能用手去扯那人身上的绳节。
就在这时候,突然吱嘎一声,那排平房的门开了,随即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