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隋刚才只想着赶紧把人拉上来,什么想法都顾不上。等躺倒后才发现力气像被一点一点抽去,之前充沛的力量感变得缥缈起来。
盛楠西跑过来,和楚嘉筠一起想要扶起看上去累坏了的郁隋,没想到她却摆摆手:“让我再躺会儿。”
“阿隋,地上不干净又凉,你还是坐起来吧,要不等我给你铺个垫子再躺?”
郁隋却还是懒洋洋不愿动弹,甚至倦得连话也不想多说。
楚嘉筠的心跳慢了下来但还是不如平时那般,她隐隐感觉到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碰撞,又渐渐融合。这种感觉之前从没遇到过,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只能尽量维持现状。
跟刚才突发的危机相比,这种缓缓变化着却又陌生未知的过程,更糟心。
即便如此,楚嘉筠还是硬撑着又往郁隋那里靠近了一点,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楠西说得对,你这样久了容易着凉生病,我们不能再有人出状况了。”
郁隋侧过头,虚虚地望着她:“可我觉得没力气了。”
或许刚才,郁隋是用尽了所有才把她拉回来。想到两人鲜血淋漓却怎么都分不开的双手,楚嘉筠的心跳忽然又快了些。
除了至亲的妹妹,大概还没有人这样奋不顾身地为她拼过。她也曾见过有人在她面前闹到浑身是伤,只不过那是为了争相追求,而她却不为所动。
没有感动,只有厌烦。楚嘉筠并不喜欢这种用自己的命去证明爱意的方式,没想到现在的她会因为郁隋的不顾一切而心神恍惚。
郁隋身体疲惫,但能看清楚嘉筠的脸色有些异常。并非惨白,而是有点红得过头了。距离脱险已经有段时间,这脸色不见得比当时还要艳丽吧?
“楚教官,你没事吧?”郁隋下意识抬手,想要去触碰她那红得惹眼的脸。
手抬到半空,楚嘉筠就做出了一个下意识戒备的后仰动作,不算明显但意图分明。
郁隋尴尬收回手:“我是担心你是不是伤口发炎。”
她这么一说,盛楠西才发现她们的手都伤得厉害。她从包里翻出急救包,准备替她们清理伤口然后包扎。
郁隋双手交握:“先帮楚教官处理吧,她抓了树干,更容易被感染。”
楚嘉筠没看漏她交握时嘴角抽动强忍住的痛感,郁隋的手主要是被她抓破的。既然她的手不干净,那郁隋的伤口自然也跑不了。硬要让盛楠西先替她包扎,楚嘉筠心里明白郁隋为了什么。
“谢谢你,郁隋。”想说的话太多,楚嘉筠却只能用谢谢来表达。
郁隋轻松笑着,看盛楠西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打趣:“班长今天发挥失常啊。”
盛楠西紧紧抿着的唇动了几下,颤声说:“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陈驿年的反常就好了,你们也不会搞成这样。”
她的确是被意外吓傻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有点手抖。
楚嘉筠从她手里拿过酒精棉球,宽慰说:“这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就没人可以预料。你不要自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反而是你及时绑住了陈驿年,才给了我们获救的机会。”
说完,她就自己动手清理起伤口来。刚才盛楠西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每次擦拭都蜻蜓点水,反而增加了擦拭的次数,疼得厉害。
她对自己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就像那并不是自己的手,尤其还是那么好看的手。盛楠西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快要落泪了,郁隋也忍不住眯了眼,跟着疼。
除了最初时的剧烈刺痛,到后来其实已经麻木,处理起来反而更方便了。楚嘉筠简单包扎了一下,打算替郁隋也处理一下。
郁隋紧紧捂着手:“楚教官,你的手包好了就别再乱动了,还是让楠西帮我就行。”
楚嘉筠刻意挥了挥手:“我只包了两层,不妨碍我做事。”她看了眼盛楠西,温声道,“你就不要为难她了,要不然吃苦的是你们。”
说罢,楚嘉筠直接拉过郁隋的手,为她彻底清理起伤口来。
“啊!好痛啊!”郁隋连连低呼,她知道会疼,但没想到这么疼。
楚嘉筠顿了一下,再次下手时明显放轻了力度,不过和之前盛楠西的极度温柔相比,还是显得狠了。
“不擦干净就不能包扎,你就当是为自己好,忍一忍。”
郁隋也明白这道理,她只能靠聊天来转移注意力。
“楚教官,你不怕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