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有个错别字,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答辩也不是终稿,如果有问题,是可以修改的。
在白桐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不排除老师拿着这件事情开冲,沙-碧怕的就是老师开冲。
沙-碧心里想啊,白桐讲得这么好,魔王大老师们肯定会从错别字发作。
白桐多么娇气啊,一定会呜呜呜哭得好委屈,万一、万一他受不了,在场上跟老师怼起来了,那事情不就闹大了吗?
闹大了就比不了业,就没办法去自己公司。
白桐顶不顶得住他不知道,沙碧自己先顶不住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嗷呜嗷呜,鬼叫一声。
众老师和白桐闻声看过去,就见沙碧哗啦一声,做出跟肯德基老爷爷一样的动作,十分油腻的把上衣给撕了。
沙碧:欧耶~
白桐:…………
众老师:!!!
沙碧一边撕,一边沿着教学楼跑。
只要跑得够快,别人就看不清他的脸,他还要脸的。
老师拍着桌子大叫起来:“疯了!这孩子疯了!还不快叫他们班主任把人给拦下来!!!”
其他教室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探出头来。
“哈哈哈,他在干嘛啊!”
“顶不住压力疯了吧?听说每年毕业都有人受不了疯掉。”
“我听说还有人跳楼的呢!可能是受不了压力。”
……
源源不断的讨论传到老师耳中。
老师们沉默不语,接连叹气。
“现在的孩子的真是太娇贵了。”
“是啊,对比起来白桐这孩子短短时间进步这么大,不容易啊!”
“我觉得他论文写得不错,可以拿去评一个优秀论文。”
“大框架和数据都很不错,用心了。”
“确实稳扎稳打,没什么问题。”
几个老师随意问了点问题,比如选题、数据表、基因交错,白桐都一一作答。
老师也挺满意,还顺便给白桐说:“你论文那里有个字……是错了吗?”
白桐说:“那是通假字。”
老师说:“我就说嘛,连细节也标出来了,不错。”
至于发了疯的沙碧,他被当成典型毕业季发疯案例,冲上热搜第十五了。
标题就是:《那些年为论文发过的疯》。
底下评论:没必要,真的。
沙碧看着热评,泪流满面。
他想,白桐啊白桐,为了你我可连脸都不要了。
白桐走到楼下的时候,沙碧冲上去,目光发亮。
白桐冲他勾勾手指,就让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沙碧问:“怎么样?老师没发现你那错别字吧?”
白桐垂着眼瞳纠正他:“那不是错别字,那叫通假字。”
沙碧:“焯!”
白桐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读大学救不了你的脑子。”
沙碧被骂,本来该生气的,可他瞧着白桐看垃圾的眼神,心里发痒。
怎么说呢?
请立刻用这么看垃圾的眼神踩我!!!
·
“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谢明烛刚上飞机的时候,还是一片艳阳天,刺眼的太阳在云层上穿透,白茫茫翻滚的云海如马奔腾。
等进入a市,突然换天,飞机颠簸中,买给谢付雪的礼物落到了地上。
一如当时。
他本来不太在意。
可又忍不住在意。
这次离开,他调查了一件事情。
关于多年前两个人的奇遇。
说是奇遇,是因为当时身份这样悬殊的两个人,在世界一头相遇的机会,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多年前。
谢明烛还是个穷鬼。
早些年靠着卖啤酒、小报积累起来原始资金,让他穷得很有特色。
好像穷,又好像不够穷。
不够穷是因为有事可做,穷是因为确实没钱。
他为人敢使狠劲儿,但不够彻底。家庭像烂泥潭一样,让他深陷。
不大的孩子,正是对家庭充满渴望的年龄,也是极为无奈的年龄。
谢明烛赌徒父母除了做生意那会儿,勉强看得出点人样,其他时刻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各种各样的牌桌上。
如果不是卖儿子犯法,他那父母恨不得把人掰成几瓣卖掉。
于是他父母又想了个办法,把谢明烛塞进了当地一个医院,给人当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