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她见着院里正替她晒草药的叶盈。
宁欢悦想了想,凑过去喊了她一声,打算探听几句。
“叶姑娘。”
宁欢悦走近时,都特意把脚步声放重。
但饶是如此,叶盈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哎呀,是宁姑娘呀?”
她拍着自己心口压惊。
宁欢悦觉得这样也能被吓到的叶姑娘实在可爱至极,忍不住逗了逗她。
“我步子声那样大,你怎么还被我给吓着了?”
“我是听见了,但我以为你会从这个方向过来呀……”
谁料却是从另一头冒出来,叶盈做的心理准备全然白费。
因为言渊把叶盈退给范三,所以宁欢悦也就没把她当侍女看,更没要她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就纯粹交个朋友。
毕竟在这山匪窝里,也就她们两个姑娘家可以说些悄悄话了。
叶盈的目光时不时往宁欢悦颈上扫过。
她憋了又憋,忍不住问她,“宁姑娘,都已经知道早上进了大当家屋里,他会那、那样对你,你怎么还敢过去呀?”
叶盈在山上住的这几日也算看明白了,言渊那就不是突然间的行为,而是日日如此!
那大当家的,意识不清时,总会往宁姑娘颈子上,掐上那么几道!
当时她光是在旁看着都快吓晕过去了,不明白宁欢悦怎还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
宁欢悦觉得叶盈用“那样”指代掐脖子,说起这词时还产生了诡异的停顿,听着像是难以启齿那般,不由觉得寻常的词儿被她这样一说,莫名增添了点不可告人的涵义在。
她将心里那丝诡异挥散,没回答,却反问了她另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话题。
“叶姑娘,你养过小狗吗?”
话题跳得太快,叶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她摇头:“没有呢。”
宁欢悦说:“我养过。”
她蹲下,将草药翻个面,继续晾晒。
范三他们搜罗来的银骨草中,有几株颜色特别奇怪,花瓣是艳红的色泽。
宁欢悦将它们另外放在一处,想试试不同色的与寻常的银白色制出来的药,会有何差异没有。
手上动作没停,宁欢悦继续道:“一开始,小狗很是警戒,逼急了,张嘴咬人的时候都有过。”
“但是被咬之后,它小小的犬牙咬在自己手上,你若是镇静地看它,它发觉你并不是要攻击它以后,戒心降低,就会开始呜呜地冲你摇尾巴,甚至伸出舌头,舔舐被它咬出的伤口。”
叶盈听得愣愣的:“然、然后呢?”
“然后……”
宁欢悦顿了顿,笑得很是灿烂。
“然后那小狗,就会时刻谨记着咬过你一事,对此内疚,对你……言听计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