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同志,新华夏是什么样子啊?人人都吃得饱吗?”
“宁宇同志,俺们多打一点,把仗都打完了,那些娃就不用打仗了吧?”
“宁宇同志,还有洋人敢欺负咱吗?”
“宁宇同志,我看M国那飞机老厉害了,咱华夏有吗?”
“宁宇同志,以后能顿顿都吃窝头吗?”
“宁宇同志,倭寇又来了吗?我被关了十几年,仇还没报呢。”
“宁宇同志,以后咱华夏人去海外,还会被人看不起吗?”
“宁宇同志,华夏还有洋人吗?还有洋人的军队吗?”
“宁宇同志,华夏的孩子都能坐在大教室里学音乐吗?他们不用再游行,不用再打仗了吧?”
“宁宇同志,倭寇那个铁乌龟厉害得很,咱华夏有吗?”
“宁宇同志,新华夏成立了吗?”
宁宇强忍着,泪水已经将视线完全遮挡,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胜利了,新华夏的土地再也没有洋人的军队了,东洋没有,西洋的也没有,我们不吃窝头了,顿顿都有肉吃,不用等过年。”
“咱们华夏的战士,不仅有铁乌龟,还有飞机,军舰我们也有,有的是。”
“没有人敢欺负咱,孩子也不用打仗,他们从不为吃得发愁,只会为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争论不休。”
“他们人人都有学!人人识字!音乐,舞蹈,诗歌,想学什么学什么。”
徐和平背靠着门,他平静地注视着已经失态的宁宇,这个在他通讯员嘴中“虽年少,心思深沉,思维缜密,可堪大用”的年轻人。
这个在范同义信中“虽独善其身,依旧心系华夏,只是心思太重,很难看清”的算命先生。
此时此刻,更像是邻家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是骂两句就会哭的新兵。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老照片,面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这张照片,是之前市委同志送来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而那个小男孩,是自己从未抱过的孩子。
这些年,他与范同义潜伏魔都,可在敌人眼皮下活动哪有那么容易。
为了安全,兄弟不能认,有家不能回,实在想念得厉害,就只能远远地看她们娘俩一眼。
在满屋人的注视下,宁宇几乎一字一顿地说着。
“宁宇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岂不是天堂?”
“天堂可没有这种好日子,劳资就是死了也值了!”
“不打仗就好,就是打仗咱也不怕,咱都没熊,咱们华夏的娃儿更不会熊。”
“真好,真好,真希望那些牺牲的同志都能听到。”
在场的十一人欣喜着,他们相互对视,笑着,甚至紧紧把手握在一起,好像胜利已经来临,好像新华夏已经实现。
宁宇再也不忍看到这些前辈的表情,他扭过头,努力恢复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转身时,却对了徐和平温和的双眼,他伸出手拍了拍宁宇的肩膀。
“谢谢。”徐和平小声说道,语气充满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