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被黑线挂住,仿佛是被绞死的太阳,散着垂垂的昏黄色。
“呼!咳!咳咳!”
林凡猛地坐直了身体,瞬间又蜷缩了起来,拼命咳嗽着,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不在酸痛。
“艹!”
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当前情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脑袋,从浆糊的脑浆中,晃荡出几个记忆碎片:
恐怖的耳语,喝药,吐血,濒死,在地上痛苦抽搐。。
然后,死去。
在仰视不动的视线里,看着自己嘴里,缓缓伸出一只。。触须?
“呕!”
林凡神色一变,立刻趴到垃圾桶旁,扣着嗓眼,疯狂地呕吐着。
呕吐了半天,除了胃酸,什么都没有。
跌跌撞撞地走入厕所,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刺激他一个哆嗦,疲惫地抬起头。
面庞清秀的男生,白皙的肌肤,被水打湿的刘海下,一双略显惊恐的眼睛,旁边是厚厚的黑眼圈。
嘴边除了漱口的清水外,没有伤口,没有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眼睛左上角,似乎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像是个。。进度条?
旁边还写着,邪神复苏(0.1%)。。
林凡揉了揉眼睛,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了很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又做噩梦了,这次的噩梦更加真实了,连死亡体验都能幻梦见。
而且,眼睛好像坏了。或者,是病更重了,已经到,出现幻觉达地步。
王医生开的药,还是没有效果。自己这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也没必要,再浪费张院长的钱了。。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突然间响起,林凡颤抖了一下,立刻惊醒,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厕所。
短暂的休息以后,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按下闹铃,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书包,扫了一眼地上的垃圾与血迹,关灯,走人。
“小林呀,上学去呀!”
“对,陈阿姨再见。”
林凡快速的跑过筒子楼,友好的和邻居阿姨打了声招呼后,哒哒哒地消失在楼梯口。
“多好的孩子啊。”陈阿姨感慨着,扭头怒其不争地,扇了一巴掌睡眼惺忪的儿子,“哪里像你这个败家玩意儿,都几点了才起来!”
“啥?”才上小学的男生一脸懵逼,挠了挠头,看着已经下楼的林凡,不屑地撇嘴:“切,就是那个神经病?”
“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小林没了爸妈,还这么努力,你要是没了爸妈照顾,你连个鬼都当不成!”
陈阿姨再次给了儿子一巴掌,絮絮叨叨地走了进去,“还不快收拾一下,早上把那个鱿鱼都吃了。”
“鱿鱼?妈,今天太阳从西边起来了,你居然舍得卖鱿鱼。”
“嘘!小声点!昨晚在楼道捡的。。”
“哦哦,这鱿鱼须看着好大啊。。”男生笑呵呵的,抓起一块鱿鱼肉,费力地嚼着,扭头看着楼底,孤零零的林凡,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肉,优越感油然而生,不由地嗤笑了出声,“呵,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