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写信来抱怨李世勣,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有委屈。
柴令武听到这话,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真要是战死沙场了,我娘绝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做了总比不做要好吧?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后世子孙想从先祖们身上找个能效仿的例子的时候都找不到。”
李神通猛然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道:“这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圣人觉得你说得对,已经采纳了你的建议,正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呢。”
不过据李承乾递回来的小道消息说,那所谓的天在滴血,是指漫天的红霞,所谓的地在哀鸣,是李世勣带着人给阿史那社尔麾下的人送饭的时候,一部分人在哭泣。
李神通毫不掩饰的道:“他要是真听你的,送我十个八个的西域美人儿,那他就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好嘞!”
李神通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草草的拱了拱手以后,就往行辕外走去。
投诚的那天,据说天都在滴血,地都在哀鸣,相当凄惨。
李元吉指了指笔下的纸,示意李神通自己看。
不过,他们即便是哭出了血泪,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元吉看着褚遂良递来的信,有些头疼的道:“又是抱怨李世勣的?”
褚遂良应允了一声后,去草拟文书了。
即便是他躲过了这些,万一后世子孙不孝,也有可能把他挖出来藏在其他什么地方去。
万一掌权者大手一挥,要他给李渊去阴间继续当弟弟,那他还会被藏进李渊的陵墓。
毕竟他可是一个在知道了人皮鼓是什么做的以后,骂了三天西域蛮子暴敛天物的人。
李神通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李元吉笑了笑,没再说话。
李神通听到这话,错愕的瞪起眼道:“这种小事你也要计较?”
李元吉笑问道:“你死了,会被埋哪儿,由你做主吗?”
在如今的李秀宁看来,他老柴家也好,咱老里家也罢,都不缺她两个儿子一口吃的,没必要再去战场上厮杀,去获取什么功名。
时间一晃又到了七月。
李神通一下子就愣了,这个确实由不得他。
李神通迟疑了一下道:“大概是圣人觉得,这皇位只能传给你们兄弟,不能越过你们传给孙子,所以想过来将皇位传给你,至于你在拿到了皇位以后,想传给谁,那就是你的事了,他不会插手。”
事实证明,后世子孙在拿先祖们当例子看的时候,只会选择性的听从先祖制定的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规矩,也只会拿先祖身上发生过的一些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情做例子,文武百官在辅佐君王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会拿前一任、前前一任,甚至开国君王身上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例子、规矩,来为自己牟利。
李元吉没有说话,示意李神通继续看。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父亲将皇位传给我,那么我立刻会传给承德,所以他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能左右后世子孙的一切吗?”
李元吉白了柴令武一眼道:“我看你是嫌我睡的太安稳,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娘非杀来这里要了我的命不可。”
阿史那社尔终究是一个有仁心的人,在弹尽粮绝了以后,并没有选择采纳阿史那忠者提出的以人为食,而是选择了投诚。
亦或者被当成是一个垃圾,随意的舍弃。
李元吉点点头道:“现如今,长安城里的人都称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宇文正是我门下的小狗,既然是我门下的狗,又怎么可能向着别人呢?
长安城内发生了什么,他们还能瞒着我?”
就在李神通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见李元吉在提笔书写,忍不住发问。
“喏!”
李元吉拿过阿史那思摩的信,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后,对褚遂良道:“草拟一份文书给李世勣,让李世勣将西突厥西北、东北两部剩下的战事都交给阿史那思摩。”
李神通忍不住继续强辩。
结果李治一上位就把小妈给娶了。
柴令武则趁着这个空荡凑上前,舔着脸卖笑道:“舅舅,您让我和高侃去跟着侯将军打仗呗,我们去给您立功。”
但要是能牵扯到某些人利益,亦或者说是贵族的利益的话,那么他随时随地会被人更改,随时随地会被新的成法替换,随时随地会被废除,又被复立。
李神通当即拍着胸脯道:“我们李家的男人,能力都强,十个八个还不够塞牙缝的,根本不可能死在床上。”
李元吉摇摇头道:“痴人说梦罢了,如果后世子孙真的当我们这些做先祖的是个例子,事事以我们的德失为戒,那夏也好、商也好、周也好、秦也好、汉也好、隋也好,就不会亡了。”
所以,这种事即便是他刻在铁牌上,贴在家里的墙上,对家里的儿孙们千叮咛万嘱咐,也决定不了。
但他的官爵已经超过执戟郎一大截了,所以李元吉就暂时任命了他为行辕里的长史,辅助褚遂良处理一些杂物。
李世勣也终于熬到阿史那社尔投诚了。
李世勣、尉迟恭、程咬金等人的文书中都是这么说的。
纵然他提前定好了地方,也敌不过天数,万一老天不想让他葬在那里,降下什么灾难把那个地方毁了,那他就得换个地方。
“滚!”
如果有那一条祖宗成法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利益的话,那么它一定会被后世之人当成金科玉律牢牢的遵守下去。
突厥这个民族也许就要消失了,所以他们才会感到悲伤。
李世绩这不是纯纯的玩人嘛,还是逗着十五万人玩,问题非常的严重,必须做出补偿。
这种糊弄傻子的话,他要是信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李元吉呵呵笑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叫防微杜渐!
甭管他们以后孝顺不孝顺,听不听他的遗言了,先打一顿再说。
李元吉淡然笑道:“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去接替他,不过我觉得,你去了以后,可能做的比他更过分!”
“殿下,新兴郡王殿下的信!”
在帮侯君集解决了李神通这个‘仇人’以后,问起了长安城内的变化,“叔父,你说我的信已经送回去一个多月了,为什么长安城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李元吉见李神通陷入了沉默,继续笑问。
眼看着柴令武要撒娇卖萌,李元吉板起脸,果断让他滚蛋,他也知道轻重,麻溜的就离开了。
毕竟,舅舅打外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这个脆皮外甥可挨不住舅舅的毒打。
大唐能挨得住他舅舅毒打的一个都没有!</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