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韩平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站立在一座极为高阔明亮的大殿中,殿内弥漫着厚重的檀香味道。
殿内高阶上一人端坐云床,两人分立一旁。
端坐云床者年约四十,一身朱红锦服,头戴冕旒,蓄有胡须,嘴角含笑,其手捧一柄三花玉如意,显得威仪不凡。
云床左边青年生的仪表俊朗,手捧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另一手持一根三尺长的白玉节鞭。
再看右手,中年文官打扮,头戴两脚乌纱黑帽,面容和蔼,一手有书,一手有笔。
“这算什么,在演电影?我怎么跑这来,不是让河水卷走了吗?难道说他们救了我?”
韩平看得直发懵,脑子里闪出一连串的疑惑和不解。
“阶下可是徐化县韩茂村韩平?于昨日溺亡连山景扬河中?”
中年文官见韩平醒转过来,微微上前一步询问道,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中都能听得见。
韩平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韩茂村韩平没错,昨日被景扬河中暗流卷走也没错,但是这个溺亡是怎么回事,自己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活动了下身体,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会是真的死了,来到了阴曹地府吧?真的有阴曹地府?那他们岂不是阎罗鬼神?”
嗅了嗅殿内的檀香味,心中咯噔一声,闪过一个念头。
似乎是能听见韩平心中所想,中年文官点点头解释道:“没错,你确实已经溺亡,现在的你只是一缕阴魂。”
真的,死了。
话语如晴天霹雳,一瞬打的韩平失神落魄,张着嘴目光呆滞,心中涌起莫名的难受。
“不必哀戚,你今世修行有功,如此百世积累,已经功德圆满。我已打表上奏高天玉宇玄真仪命司诸事琅寰天君,想必很快迎仙官就会下界迎你上天封神。”
坐云床威仪不凡者见此笑着开口宽慰道,其声如洪钟大吕,在殿中久久回荡。
心中戚戚然,韩平也没听进心里去,半响回过神来问道:“小子既然已死,那这里是哪里?阴曹地府吗?你们又是谁?”
“这里不是阴曹地府,乃是连山府城隍法域城隍殿。我是连山府司民文判官,这位是连山府城隍,受天庭玄敕正神位,神号上德诏命连山城隍司民灵佑侯。”
“那位是景扬河水神,受天庭青敕正神位,神号正御景扬平波司水神君。”
中年文官也就是司民文判官解释着,又向韩平介绍了一下端坐云床之人和另一边的俊朗青年。
原来是城隍爷和景扬河水神以及文判官在前,韩平心头一惊,连忙学着电影中演的那样,抱拳躬身行礼说道:“小子韩平,拜见城隍大老爷,拜见景扬河水神,拜见文判官。”
文判官颌首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错了,你初来连山府城隍殿得见上神,应该尊称神号。”
韩平也是一懵,神祇他也是第一次见,哪里知道该怎么称呼。
“无妨,小友尚未封神,无需恪守神道礼节。”
连山府城隍抚须笑道。
话虽如此,但眼前可是真正的神祇,多拜拜总归是好事,韩平又依言高呼神号拜了拜。
躬着身拜完,韩平想了想没有起身,而是抬头问道:“对了,不知文判官神号是什么,小子也好重新参拜一二。”
人间有规矩法律,大家各谋其职,为社会贡献。同样,天界也有天规戒律,讲究等阶森严,各掌职能,司善造福。
诸神万千,非正神,无有神号。
连山府司民文判官隶属城隍管辖之职,受的是青敕辅神位,所以天庭不会下赐神号。
打神不打脸,揭神不揭短。这个小友太不懂事了!
文判官眼角微抽,面无表情道:“我非正神,没有神号。你刚才唤我文判官没有错,无需再拜。”
身亡方醒,得见神祇,韩平懵懵懂懂哪知其中门道,哦了一声,站直身来。
“小友昨日为救孩童溺亡景扬河中,尸身漂流而走,唯留阴魂在原地浑噩混沌,受大日灼晒。是水君手下巡河夜叉发现及时,而后水君又将你送至本尊这里,还需致谢。”
连山府城隍手中三花玉如意点了点一旁的景扬河水神,向韩平示意道。
人死有魂,混沌无间。
阴魂失了肉身庇护,受大日灼晒,又不知躲避,会魂力渐失最后彻底消散,届时就算天帝下凡,也难相救,故此连山府城隍有此所言。
“多谢水君与巡河夜叉施手相援。”
韩平依言朝景扬河水神拜谢,只是不太明白为何水神只救自己的魂魄,而不是救自己的命。
景扬河水神闻言和善出声,声音偏中性,清脆嘹然十分好听:
“我知你心中还有疑惑,只是诸天万界神人有序,本神调理水脉造福万民,但却不能对溺者相救,否侧有违天地伦常,人道运转。”
说的云里雾里,难解其意,韩平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不再说话。偷偷瞄了两眼水神手中两件宝物暗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