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似乎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颇为流连的开口问她:“为什么来?”
长宁回:“不是陛下邀我进宫的么?”
祁淮眯眼:“朕叫你来你就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朕明日不唤你,你就不来了?”
长宁微顿,“这是陛下的宫殿,自然是陛下做主。”
若是祁淮不想她过来,她哪里能进的了宫。
就像这些天,虽然她进宫了,但还不是祁淮想不见她就不见她,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祁淮定定瞧了她好一会儿,忽而轻笑:“委屈了?”
“长宁不委屈。”她忽然伸手抱住了祁淮紧实的腰,“只要陛下心里有长宁,长宁便不计较这些。”
这是长宁第一次如此主动,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到底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脸颊早已烧的通红。
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长宁穿的单薄,祁淮也在进来的时候就脱掉了大氅。
所以长宁这样一抱,两人之间只隔了薄薄两层衫衣,肌肤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着,炙烫人心。
长宁躲着不肯和祁淮对视,祁淮却不准。
他伸手,一点一点将躲起来的姑娘慢慢揪到自己面前,隔着面纱他慢条斯理的用指腹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不置可否:“你倒是大胆。”
男人炙热粗糙的指腹在她面上滑过,长宁心头微颤,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不轻不重,磨人的很。
她葱白的指尖都不自觉蜷缩起来。
“陛下不喜欢?”
祁淮瞧进她的眼底,她眸光清澈,眼底荡漾着的是一片赤诚。
祁淮微顿,随即指间用力,将女子姣好的面容带到自己跟前来。
他上前,薄唇隔着面纱轻覆上她的,轻声低语:“长宁这般美好,朕怎会不喜。”
烛火摇晃,塌上不知何时凌乱不堪,祁淮将长宁抵在身下,长宁眼底泛潮,轻声喘气,祁淮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她抚背顺气。
“哪里来的胆子,就这么点本事还敢来招惹朕?”祁淮低笑。
长宁呼吸不均,就连面纱不知何时被紊乱的气息吹起,偷偷掀起了一角。
她刚想说话,祁淮却替她将面纱抚平。
长宁嗓音像请沁了水一般,软的不像话。
她歪头:“陛下为何不掀开面纱?难道陛下不想瞧见我的容貌么?陛下就不怕宠爱了一个无盐女子。况且我就在陛下身下,陛下这是做起了正人君子?”
上次在玄云寺,祁淮想掀开她的面纱,她躲开了。如今她就躺在他身下,他却半点不逾矩。
祁淮替她拢了拢有些散开的衣襟,靠在塌上半搂着她,他伸手,不轻不重的轻轻扯了扯她的面纱。
“朕说过等着你将报酬送到朕面前来。”
长宁一愣,还要怎么送,她都在他龙榻上了!
祁淮却避而不谈,转而问道:“今日送去的膳食,你可尝了?”
长宁点头。
菜色很好,其中还有几道大凉独有的美食,能看得出来,祁淮确实是用了心。
想到这,长宁眸色柔了柔。
撇去别的不谈,祁淮帮了她好几次了。先前帮她讨了和离书,这次又让她在异国尝到了家乡美食,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甚至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这些对她来说皆是举足轻重。
“不知你的口味,便让御膳房多做了些。”
“你喜欢便好。”
“对了,朕听闻你喜欢医书?朕上回碰巧寻得青衣手记,已经派人送回来了,估摸着过些日子就要到了,到时让苏列送到你府上去。”
青衣是一位医者,医术高超,传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医不好的人。只是他行踪飘忽不定,很多人都未曾见过其真人,更别说亲笔手记了。
祁淮嗓音很低,说的细致,长宁却愣住了。
她早知祁淮会对自己起心思,但却如何也想不到他竟会将自己的事如此的放在心上。
长宁眸色有一瞬间的复杂。
她看了他很久,喃喃道:“陛下,你——”
祁淮侧耳听了半晌,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祁淮瞧她:“怎么了?”
长宁压下心中思绪,拿出一早备好的东西,递给祁淮:“我给陛下也备了份礼物。”
祁淮眉头轻挑,伸手接过:“香囊?”
长宁似乎是有些羞涩,她点头,轻声道:“我绣的,就当是给陛下的回礼罢。”
手中的香囊上绣的是青竹,且可能是从她身上取下的,还沾染了她身上甜腻的玉兰香。
“里面还有我——”
长宁话还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苏列的嗓音。
“陛下,渝妃娘娘来了。”
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