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去吧。”叶寻摆摆手,看着凤娘跟在叶安身后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叶寻一个人,而此时手脚利索的珍珠已经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早就做好的,刚热了一下,小姐趁热喝了吧。”说着顺势用另一只手扶起叶寻,又将靠背靠在叶寻身后,让叶寻更舒服些。
“嗯,”叶寻伸手想要接过珍珠手中的青花瓷碗,珍珠手一缩,叶寻扑了个空,“小姐,我喂你吧,你猜刚醒,哪有力气?”也是,自己的手却是还使不上什么力气,而且左手腕还缠着一层又一层似纱布的东西,还隐隐有些痛。
叶寻就着珍珠的手吃了起来,不一会,一小碗白粥就已经见底了,叶寻也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胃部涌起一阵阵暖流。
“小姐,需要将你醒来的消息报给太夫人吗,太夫人很担心您,但是没经过您的同意,奴婢们不敢擅作主张。”叶寻想起来,除了珍珠和凤娘是自己带过来的也换以外,其他人都是太夫人安排过来的,自己的一切近身事宜都是交由珍珠和凤娘处理,而其他人,除了掌管厨房的王嬷嬷,其他都安排去做些大嫂的杂事。她这个珠子虽然什么事都不管,但是这芷兰轩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至少从她的记忆里来看,是井然有序的。一切事情都会先来询问她的意见。
“刚你去让王嬷嬷热粥的时候,王嬷嬷没问吗?”叶寻随口问了一句。
“问了,我就说,先热热,万一一会小姐醒了想吃东西就不必现做让小姐干等了。”珍珠认真的答着,刚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了开来。
“行吧,那你去禀报一声吧,别让老人家挂心了。”她的印象中,这位太夫人对自己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敬重,这让叶寻很是莫名其妙。
“是,小姐。”珍珠的目光在叶寻脸上停留了一秒,心中困惑,面上却不懂声色,将碗和勺子放好,又半跪在床边,拿出靠背,让叶寻平躺在床上,轻轻的退了出去,整套动作连贯似流水。
屋子里又只剩下叶寻一个人,但是她的记忆里却跳出了了一位满头华发,身着华服的老太太,这是柳太夫人,柳太夫人是她的外祖母,记忆中,外祖母慈眉善目,虽然对她的态度比较奇怪,但是对她还是很好的。
想着想着,叶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身边多了许多人,记忆一遍一遍涌来,叶寻有点应接不暇,但是除了眼前这位老人,其他人都只是一个名字和称呼而已。
叶寻眯了眯眼睛,“睫毛动了,睫毛动了,”有人急切的喊道,这是大舅母的声音,记忆中的声音。叶寻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喊什么喊,吵到寻姐儿了,闭嘴。”太夫人瞪了一眼大夫人王氏,嗔怪道。
王氏讪讪的退道二夫人前氏身后,看着太夫人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疑问,小声的和前氏嘀咕着什么。
太夫人看着叶寻,握住了她的手,转怒为笑,道:“寻姐儿,你醒啦,饿了吗?要不要叫人做点饭菜来?”暖声暖语,如沐春风。
叶寻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眼前的老人,五十多岁的样子,鬓发斑白,自己睡了这么久,这老人肯定在就到了,一直在这等着,而这后面的大人小孩,也定是陪着她等着的。叶寻心里莫名有点心虚,有点愧疚,这些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叶寻。而自己戴着这副面具在欺骗别人的感情,想想心里都难受。
“祖母,我没事,您不要担心,孙女现在还不饿,外祖母登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记忆中,这句话是该这么说的。
“可不是嘛,这都日上三竿了,你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等的我都快饿......死了。”大夫人王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二夫人前氏下意识的拉了拉王氏的衣服,“你拉我衣服干嘛,我说错了吗,不过是个外姓的丫头,生病了,我们来探望下也无妨,但你让我们等这么久算什么道理,不知道的还意味什么贵人大驾光临,让我们整个柳府都要做小伺候着呢......”王氏越说越激动,看着前氏,将手里的帕子一挥。前氏看着王氏滔滔不绝的说着,在看着太夫人的脸色慢慢暗了下来,心里不由一跳。自从叶寻来了之后,婆婆对这个丫头格外重视,甚至忽略了柳沁几个孙子孙女,自己心里看着叶颇不是滋味,更别说心直口快,说话不带脑子的王氏了。今天确实有点过分了也怪不得王氏沉不住气了。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出去!”太夫人疾言厉色道,细长的眉毛往上挑起,眼睛忽的睁大,眼神像一把锋刀,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王氏撕个粉碎。
叶寻大惊,记忆里不知这样的啊,不过这一家人却是有点玄乎,这王氏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这个前氏听沉稳,这个太夫人当着柘木多丫鬟婆子的面训斥王氏,估计除了对王氏的不满,还有给叶寻在下人面前立威的意思,但是这样也似乎给叶寻在柳府树下了王氏这个敌人,不过对于王氏这样的人,好言相劝确实没用。
叶寻总觉得自己现在得说些什么,便反手握住太夫人的手,喊道:“祖母,”太夫人转过身,“祖母,您别怪大舅母,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叶寻眼皮下垂,似乎下一秒噙在眼睛里的雷欢就要汇聚成泪珠滴落下来。
王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哼!”向太夫人屈膝行礼退了出去,众人给她让出一条道。
“你别管她,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醒了就好,祖母等对酒都不觉得累。”
太夫人转身对身边的丫鬟彩蝶道:“刘太医就在偏殿休息,你去请他过来一趟,给寻姐儿再搭把脉。”
彩蝶领命而去,不久就回来了,跟在身后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这个人叶寻似乎认识。记忆模糊,也可能是认错了。
太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两步外的锦墩上,看到刘太医进来,起身相迎:“刘太医,有劳了。”
刘太医拱手道:“太夫人不必客气,待我为小姐把把脉。”
太夫人摊手道:“刘太医请。”
刘太医不紧不慢的走到床前,叶寻伸出胳膊,珍珠忙把丝帕敷在叶寻手腕上。刘太医沉默良久,脸色也由狐疑到清明,对刘夫人拱手道:“太夫人不必挂心,小姐因为失血过多,真题还有些虚弱,只要精心调养,大可痊愈,我这就去开个调理的方子。”
“有劳刘太医了,彩蝶,你带柳太医下去开方子。”太夫人神情轻松了许多,眼角都浮现出了笑意。
刘太医跟在彩蝶后面走了出去,心中满是狐疑,这种现象确实很怪,本已是垂死之象,现在竟然能起死回生,实在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