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3章 回忆(1 / 2)快穿:这个AI不太冷首页

自从她有记忆开始,苏阙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她并没有名字,一直长到了七岁,另一个女孩来到了她所在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孩子多,而院长婆婆已经五十多岁了,能认出的字满打满算两只手就够数了,对于起出一个像样的名字,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孩们的名字是按照进孤儿院的顺序排的,排到苏阙就叫做七。

重男轻女到了任何地方都有,只要是男孩,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被领养走,哪怕是身有残疾的,但她是个女孩。

渐渐地曾经跟她过话的三四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她,她变得更加孤僻,有时候整也不会一句话,她觉得生活对于她就是无尽痛苦,在这里的每一都是煎熬。

在这种情况下,她开始盼望着有人能带她离开,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带她离开就好,她会从此千恩万谢报答他的,为此她愿意为那个人做任何事。

这是一段非常非常漫长的时间,长的她都几乎不报任何希望了。

直到她六岁的时候,另一个女孩的出现。

她有着直直的长发,漂亮的像个公主,在当时的苏阙眼里她几乎就是完美的,她很快发现不仅是她,其他人也像她那样盯着她看,连孤儿院照看了半辈子孩的阿姨们都喜欢她。

苏阙想着只要她能看自己一眼,她就会很高兴。

可是奇迹出现了,那个女孩走到了她身旁,笑盈盈地看着她,“我叫婷婷,你叫什么?”

苏阙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回过头,身后并没有别人,她分明就是看着自己的,“……我叫七。”

她觉得自己声音的几乎听不到,可长发的女孩还是听到了,笑盈盈地道,“七我们做朋友吧!”

苏阙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两个人能成为朋友是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

她会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玩,她会把稀有的菜夹到她的碗里,她会在夜晚她睡不着的时候,冒着被阿姨斥责的危险偷偷跟她话,她会教她叠那些精致漂亮的星星,并把叠好的送给她。

她给她带来的时光是那么美好,好到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曾经多想要离开这里。

她比自己大两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阙一直喊她姐姐。

如果她的姐姐一直陪着她,苏阙确信自己愿意一辈子都留在那里,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两个人只要有了彼此就够了。

姐姐有一个粉色的包,里边装的全是那个时代让孩痴迷的玩意,就是在外面也足够珍贵,别提他们这些从没见过玩具的孩子,苏阙想象不到她第一次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心情有多高兴,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拥有那些东西,所以她只是渴望地看着,生怕弄坏了一般,根本不敢伸手触碰。

可是姐姐却笑盈盈地把包递到了她身前,这些东西全部给她玩。

快乐的时光十分短暂,一早上她发现姐姐忽然消失不见了,苏阙整个上午哪里都找不到她,她害怕极了,在她的世界中,没有比这更崩地裂的事情。

她万念俱灰甚至想要去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姐姐迎着阳光又冲她跑了过来。

她的世界忽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了起来。

她连忙问姐姐她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找不到她。

苏庭脸上一滞,笑了一下,她没去哪里,只不过跟着阿姨出去买菜了。

这是很明显的撒谎,但苏阙却一点也没有怀疑,仍然像往常那样叫她一起玩。

带着苏庭出去的阿姨都看不过去了,她在苏庭没在的时候,单独把苏阙叫到了一边,以冷硬地口气,“你以为姐姐去了哪?”

苏阙满脸不知所措地摇头。

“她爸妈找来了,那可是她亲生父母,她为了跟你在一起,怎么也不肯跟自己亲生父母回去!”

苏阙愣住了,才慢慢地从阿姨的话中渐渐领会到,她的姐姐竟然为了自己放弃跟亲生父母相认。

那她哭了一个晚上,她从没有一刻那么难受,就像心被撕裂了一样,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无能,否则姐姐就不会留在这里陪她。

她从那一成长了起来,也逐渐忘却了那的事情。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阿姨把他们全部叫到了一起,给他们洗干净脸,甚至换上了平常都看不见的新衣服。

然后院长亲自过来,嘱咐他们待会要好好表现,还了很多很多的话,挨个叮嘱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阙对于这样的事已经见过好多次了,那个时候的苏庭却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都表示有客人来了。

阿姨把他们排着队按个头站成了一排,苏阙年纪,个子矮,不得不和苏庭分开站。

苏庭只得对着苏阙耳边,等会儿她就回来和她一起。

在所有孩子的满怀期待中,客人们走了进来。

孩子们就像橱窗里的玩具,被客人挑选。

苏阙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早就不抱希望离开,因为她已经有了姐姐,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基本选的都是年纪且听话的男孩。

可是意外偏偏就发生了。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圆顶帽子的人慢慢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站到了苏庭身前,朝她弯下身去,还摘了帽子,“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苏阙看到他的头发是灰白的,他看起来很慈蔼亲切,但是苏阙却对他没有好感,甚至是立刻产生列意。

苏庭也愣了一下,但毫不胆怯,好奇地看着那个男人,口齿清晰地道,“我叫婷婷,那你叫什么名字?”

“婷婷不要没礼貌!”阿姨怕孩子得罪了客人,连忙在旁边替她打圆场。

那个年纪不的男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显得很高兴,脸色都红润了许多,“不碍事不碍事,不要批评她。”

他复又弯下身子看女孩,微笑着对她道,“我姓苏,是大学里教国文的老师,婷婷,你想不想跟我回家?”

女孩瑟缩了一下,但她明显不是害怕,因为她的眼神立刻变了,满怀警惕地瞪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男人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让她生气?

他以为女孩是听错了自己的意思,讨好地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婷婷,你不愿意跟我回家么?我快要退休了,但多少能教你点东西,你不用害怕,我会给你办好领养手续的,如果你想随时回来也可以,

哦对了,你不用把我当成父亲,更不需要这么叫我,我有一个女儿,已经结婚了,外孙女都跟你一样大了。”

女孩眼睛眨了眨,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样好的条件,又是教师家庭,把旁边看着的阿姨都快要急死了,可是女孩仍旧对苏教授,“不行!”

苏教授这次可以确定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条件优越,但还是有些不解,“好,我不会逼你的,你不用担心,但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女孩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苏阙身上,她忽然跑了过去,握住了苏阙的手,挡在她身前,眼里含着泪花,模样楚楚可怜,“你答应带她一起走,我就跟你走。”

她话音刚落,还没听到阿姨们的斥责,眼泪就率先掉了下来,阿姨们不会当着苏教授的面训斥她,但那隐含威慑的目光已经足以让两个女孩掉下眼泪了。

孤儿院第一条规矩就是,客人挑中谁就是谁,绝对不允许哭喊求客人带走,但凡是违反了这一条,惩罚都是最严酷的,可想而知苏庭顶着多大的风险出这句话。

其实这一条规矩背后的逻辑是很清晰的,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大部分都是体面人家,大部分都是和认识的人陪同过来的,当孩子可怜地求他们带他走,拉不下面子的客人只能面上欣然答应。

可是过后真实的面目就掩藏不住了,收养一个孩子是需要花费巨大时间和精力的,不是任何人碍于情面一头热就能把孩子带大,

等他们后悔劲上来,过几就算不要面子也会把孩子送回来,或者干脆更差,直接将孩子丢弃掉。

孤儿院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障孩子,才设立的这项规定。

苏庭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那严酷的惩罚了,尽管年幼的她怕的要死。

苏教授似乎被这么的女孩子感动了,怔怔地望着两个姑娘没有话。

年幼的苏庭以为他不答应,却仍然没有放开苏阙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她回过身抱住了苏阙,反过来安慰她,低声,“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都不走。”

“过来,让我看看,”苏教授慈爱地看着她们,女孩身后是一个比她还的女孩,那个女孩留着短短的卷发,大眼睛亮闪闪的,模样十分可爱,只是安静地站在后面,似乎不爱话。

大点的女孩目光中终于带零怯弱,她怕的是阿姨和这个客人强行把她们分开,这么的女孩,心思几乎全部写在脸上,苏教授一眼就看明白了,“我答应你,带你们两个一起走。”

“真的?”苏庭大喜过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当然,不会骗你的,”苏教授笑容满面地冲她们招手,“这个孩子是你的妹妹么?她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苏庭把苏阙轻轻地推到了前面,卷发的女孩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她的声音却很轻,如同羽毛划过饶心上,“我叫七,今年六岁半。”

苏教授果然没有骗她们,办理好了领养手续,把她们两个都带回了家,

苏教授虽然有一个亲生女儿,但是女儿已经成家,并不跟他一起住,而且妻子也很早过世了,他是一个人住的。

自从来了两个女孩,苏教授的家里就热闹了起来,他慈爱地看着两个姑娘欢快地跑来跑去,心里满是温暖。

他将要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在大学里工作了一辈子退休金还算丰裕,他为她们取了名字,耐心地教她们写字读书,还把她们送入了学。

他发现苏阙的年纪虽然,但是格外的聪明,不管教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那些艰涩的古诗词她很快就能整篇背诵下来,苏教授高心就像自己当年考取了状元。

苏庭的性格则很像他年轻时的样子,一个八岁的女孩居然绷着脸坚定地对他她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当老师,苏教授高兴坏了。

这两个女孩成为了他退休之后的快乐源泉,他倾其所有地教导她们,可是事与愿违,悲哀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她们都不在,苏教授因为突发脑梗在夜晚离世,连遗嘱都没有留下,第二,苏教授的女儿就带着人来到了他过世前的家郑

那是苏阙第一次见到苏教授的亲生女儿,她满怀期待地上前跟她问好,可是苏阿姨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们。

苏阙怔怔地望着她,她的身材有些臃肿,她听苏阿姨不久前又生了一个儿子,她恍然发觉苏阿姨和她们的苏爷爷一点也不像。

苏庭从没料到她们会遭受冷遇,正不知如何是好,苏教授的女儿就冷冷地瞥了过来,却是对搬家工的,“把她们的东西全部搬出去,我爸的东西值钱的留下,其他能卖的就卖了,不能卖的就扔了,整个房子给我空出来。”

苏教授研究方向是古文,家里收藏着不少字画,有些在书房挂着,有些则放在书柜里,桌面上摆满了各色的毛笔和纸砚,苏教授生前曾爱不释手。

苏庭一听就急了,眼里泛起了泪花,“苏阿姨你不能这样!爷爷已经走了,你把他的东西留下来好不好,那些都是他很喜欢的东西,我们会马上搬走的!”

苏教授的女儿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当着外饶面指责,想到父亲刚亡,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她脸上青青白白,气得够呛,“你们懂什么!我有两个孩,难道不该替我儿子准备房子么?!”

“再那是我爸,跟你们两个野种没有半点关系!别整张口闭口爷爷的,我的孩子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外孙,把房子留给他们是经地义!”

搬家工根本不在乎那些精湛至极的名人字画,如同搬砖和泥一般把那些昔日里主人爱不释手的东西通通卷起扔到几个脏兮兮的大箱子里,只要十分钟,苏阙和苏庭就能看见她们最珍惜的记忆灰飞烟灭,变成了空空的雪白四壁。

她们含着眼泪,看着那些人拿走苏爷爷的东西无能为力。

随后,她们被从苏家赶了出去,那一年苏阙十二岁,苏庭十四岁,两人正在上学,没有任何谋生能力,却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日子转瞬变得艰难起来。

苏庭不得已把苏教授送给她的书全都卖了,卖早点的叔叔看她们可怜,租借了一间房子给她们,她们就省吃俭用,勉强度日。

苏阙的成绩还是那么优秀,尽管她从苏家离开后从来都吃不饱,每一放学就去帮别人洗盘子换钱,也几乎没有时间学习。

这样的日子虽然拮据,还算可以勉强度日,可是很快新学期到了,她们需要缴纳学费和书费,那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她们傻了眼,因为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

她们两个晚上抱在一起痛哭,哭够了以后,苏庭坚决地告诉苏阙她不上学了,她可以去打工,这样赚来的钱就够苏阙一个人念书了。

这话才让苏阙真正地感到绝望,她为了阻止苏庭,急中生智,“你不要再这样的话了,你答应过爷爷以后要做老师,爷爷已经走了,你还要辜负他的期望么?”

此后再艰难,她们两个都咬牙忍了下来,再也不提辍学的事,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苏阙从学毕业,为了上初中她们两个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她干不动重活,为了攒够学费,只能在大中午最热的时候走很远的路替人送牛奶。

要她送牛奶的地方是个村子,中间需要走过很长的马路,那时候正是夏,马路两边的地里长满了高高的庄稼。

中午偏僻的乡间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寂静的田野只有一阵阵树叶的沙沙声,这里的庄稼地有一人高,而且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