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山派的人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又像一阵风一样突然消失。四个人玩家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对仲管以及村里人带来什么影响,他们的离去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水鬼,第二天村里人都去看了,确实是消失了。但那四个鹊山派的弟子好像也跟着水鬼一起消失了。
村长本欲让管家嫂子看能不能找他们。穷奇下山威胁的主要还是他们这些没有城墙和官兵保护的村野之人,几个村子的人都迫切地想要除掉那怪物,哪怕是要花上一大笔钱。
可鹊山派的人还没找到,天子要祭祀先祖的消息就先传来,城里还要向洲民和野人们再多收一次税,作为祭祀的费用。
乡野里一片愁云惨淡,讨伐穷奇的事也就没了下落。
仲管很不开心,因为这件事是她提倡的,她第一次对一件事出这么大的力气,取得这么好的成果,甚至影响了村里大人的想法,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下落。
还有赋税,她不明白,她们家明明每年都规规矩矩地交税,凭什么现在还要多交一次。平日里城里人富得流油,怎么一祭祀就得她们掏粮食?说到底,天子祭祀又与他们何干?
仲管很不高兴,不说话地怄气,跟自己怄气也和那些城里人怄气,成日只在农田里使劲。
但从那天开始,她的小腿后面就总是很痛,她撩开裤子,看见腿后面生了疮。
她没有对别人说,因为她觉得这是小事情,跟往常一样,这种小病小灾忍一忍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要是耽误了下田怎么办?
可就从第二天起,她就高烧不止,昏迷不醒。
掀开她的裤子,看见她的小腿上的脓疮,脓疮从小腿一直蔓延到大腿根,十分的恶可怖。巫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
他对管母说:“你的女儿被蜮蛰了。蜮射中了谁的影子,谁身上就要生疮。”
管母问他要怎么办。
巫医摇头:“没有办法。被蜮蛰了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巫医一离开管家,村子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仲管被蜮蛰了。人们窃窃私语,流言四起。因为蜮蜇人后脓疮多长在不可说的位置,传言中,无可避免的就把蜮当成了□□,认为被蜮蛰了的人都多少和□□之事有关。
也有人说这是仲管想要讨伐穷奇遭了报应,还有有人说仲管生的疮是会感染的。人们绕着管家走,害怕自己被仲管传染得病。
管母每日以泪洗面,瞬间衰老了许多。
栌离家多年,终于回到家,一入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家里这副潦倒凄惨的景象。
他大为吃惊,赶快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栌一听,立刻叫道:“村里人糊涂啊!穷奇若除,洛邑平安。蜮之毒,又与□□有何干系?”
管母掩面:“穷奇不穷奇的不管了。你小妹可该如何是好啊?”
栌立刻拍定主意去求鹊山派的人帮忙。
一开始他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小妹状况这么差,哪怕是有一点点机会也要试一试。
但一路找人,一路看见现在的洛邑,栌越来越心惊。
洛邑多妖志,整个中华也难得再有哪如洛邑一般这么多的妖志。可以说,栌从小就是与怪物和妖怪一起长大的。
但这次再回来,洛邑的妖怪明显少了许多了。他到处都听见鹊山派斩妖除魔和起死回生的本事。
他心里有了判断:小妹的病,或许真的有救!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鱼头的新队友是个神农,神农一套技能下来,仲管本来就不长血条就停止继续往下掉了,小女孩头顶的的debuff也一闪一闪地进入了倒计时。
鱼头和他队友的图鉴里也多了一种叫蜮的害虫,日常任务里也更新了《除蜮》的任务。
蜮,又名短狐、水狐、水弩、射工。形状像鳖,有三只脚。蜮常藏在水中,有人经过就含一口沙子射人的影子,凡是影子被射中的人就会发病,生疮。含沙射影这个成语就是从这来的。
当天夜里,仲管就退了烧,疮也开始愈合,虽然还没醒,但生命已经无忧。
栌对鱼头火锅几人千恩万谢,拿出来自己在齐国带来的钱财和锦帛送给他们。
这些都是栌囤积起来,原本准备送到魏国去卖的,但此刻也顾不上吝惜了。
钱财动人,锦帛奢华。
但玩家们却很嫌弃。
“我要这玩意干嘛?”鱼头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游戏币和贡献分。
栌一听,立刻做出更恭敬的样子,“只要是壮士们想要的,我能拿出来,不管是什么,壮士们想要便可自取。”
他这么说,鱼头有点拿不定主意。他抓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要什么好。
队友人提醒:“《寻欢作乐》那个任务不是要书吗?”
栌忍不住怪眼看他。这个玩家捏了个贾队长的脸,一张口却是女声。
“对!”鱼头问,“有没有书?”
闻言,栌不由得多看了鱼头一行人几眼。
跟鱼头混在一起的玩家,都继承了鱼头的游戏风格:三个玩家站在一起,依次是刘华强,陈佩斯,贾队长。
几千年就出了这么三个玩意,这一张张脸,每一条褶子都是鬼斧神工,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洛邑街上的该溜子都比他们有人模样。
但这群人却不要钱,不要锦,不要金银珠宝,只要书。
栌心中微动,暗自感叹一番自己实在不应该以貌取人。
书自然是有的,管栌在齐国时,从稷下学宫誊抄了九流之书,此刻全部端出来,供恩公们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