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如愿成婚(2 / 2)听说公主盼我死首页

酒才咽下,时卿便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时卿慌忙拿出手帕捂住嘴,背后却多出了一只手,轻轻拍着,为她顺气。

“那日司音给的药可有带在身上?”

温柔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与担忧。

时卿摆了摆手,待缓过些许后,方才拖着虚弱的嗓音道:“不碍事,不过喝得急了些,再灵的药,吃多了,也就如饮水般,什么疗效都没了。”

“继续吧。”

喜娘各剪下二人头上的一缕青丝,塞入锦囊中,“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

复又蹲下身来,将二人喜服的衣角系在了一起,“礼成!”

“赏!”

喜娘领着丫鬟们向二人叩谢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门一关,房中便只剩时卿悦禾二人,而悦禾的打量不再似那会儿的小心翼翼,反倒是光明正大起来。

熟悉的伎俩,但时卿这次可不打算上套,“时辰也不早了,公主又一早便起来梳妆准备,想必累了,该早些歇息。”

“夫君歇息时,也会戴上面具?”

时卿本意是想打悦禾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其竟不在意,还如此发问,问得也是巧,既避免了她的“伤心事”,也有探究的意思。

“公主是好奇这张面具?”

时卿说得委婉,实则也知其不过是想看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普天之下,凡是夫君之事,有哪个做妻子的,会不想知道。”复又道:“夫君说,悦禾便听,倘若夫君不愿告知,悦禾也不强求。”

就只差将言听计从直接说出来了,可悦禾真能如此吗?

只怕她今日不说,待改日,悦禾还是能从别的地方得到答案,或是从她口中探知。

“在下生来便体弱多病,日日与药相伴,日子久了,脸上的气色便不同常人。”时卿轻咳一声,缓缓道:“我的母亲是难得的大美人,父亲也是俊俏,但在下却不及她们的三分,虽说山庄里的人不在意,也无人敢在意,但久闻公主大名,在下貌丑如此,恐吓坏了公主,这才戴上面具。”

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可细听之下,又带着释然与一分无奈,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悦禾喜上眉梢,眸中的情意,多得都快溢出来了,“夫君如此体贴,是悦禾的福气,只是成婚后,悦禾便是夫君的人了,本是一家,又何须在意这些。”

复又看向了被褥,她轻咬下唇,心底像是经过一番挣扎,才带着羞态道:“况且,也是不便。”

时卿目光躲闪,更无处落下,“是...是在下想得不周,是该摘下,是该摘下。”

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摘下面具的意思,反倒是那双手暗暗在喜服上擦拭着。

悦禾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这份紧张感不像是能轻易装出来的。

悦禾的手向时卿伸去,又因举动实在太羞人,而别过头去。

见悦禾就要将她的腰带解开,她赶忙抓住悦禾的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行为,“公主还是将在下的面具先取下吧。”

四目相对,又听时卿道:“若是瞧了生厌,也有反悔的余地。”

悦禾虽看不见时卿的容貌,却感受了她的体贴,体贴到让人都觉得这是梦境,这世间怎会有男子在成婚时,两次都对新婚妻子说近乎同样的话,何况这还是被迫娶的妻子。

拜堂时,说拜了,便没有反悔的机会,要行夫妻之礼时,又说先瞧了样貌,还能有反悔的余地。

说着没机会,却始终在给她机会。

若是在作假,可从时卿的眸中,她分明看到了认真,而那份体贴之下,还有易被忽略的自卑。

是了,是自卑,身子有疾还有与父母相差悬殊的容貌。

但她决定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后悔。

悦禾的手攀上紫玉面具,时卿也向她凑近了稍许,系在脑后的结被一一解开。

悦禾屏住呼吸,紧盯着时卿,随着面具被取下,脸也渐渐露了出来。

待见到全貌,才知她并非獐头鼠目、丑陋不堪,剑眉星眸,清秀的脸庞,即便眼中略显疲惫之色,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的贵气。

唇间上了些脂粉,想来也是为摘下面具做准备,不愿吓着她。

有了脂粉的点缀,却也衬得面色惨白,一瞧便是病入膏肓之人。

看着这张脸,悦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时卿隐隐有低头之势,似是不愿被这般打量。

“悦禾今日倒也知道了什么叫“妄自菲薄”。”悦禾笑着,眼中不带丝毫嫌弃,反而情意更浓,“以夫君的相貌,根本无需戴上面具。”

时卿微怔,抬眸看向她时,惊讶不已,“你不害怕?”

悦禾不解道:“悦禾该怕什么?”

时卿嘴角微微勾起,自嘲道:“在下这张脸,只一瞧,便知在下的病情,哪日若是一觉不醒,也....”

时卿停了,倒不是她有意如此,而是悦禾的手碰到了她的唇。

“别!”悦禾语气焦急,关切的目光中又多了分恳求,“大喜之日,相公莫说这些扫兴的话,夫君定会长命百岁。”

“是在下唐突了。”

“夫君,你我都已成婚,夫君还要称呼悦禾为公主吗?”

时卿看着悦禾,都到了这个份上,再不随了她的意,恐怕难以收场,便改了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