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禾的及时解围,让镇国将军松了一口气,“是,殿下。”
司音与几位丫鬟在一处空地儿拉起了幔帐,又在里头布置了一番,待一切就绪后,司音这才去请悦禾。
此举吸引了不少将士的注意,悦禾身着喜服,头上盖着喜帕,虽看不见容貌,但这喜服却将她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原本还刮过几阵风,谁知在她下车时,风却没了,只能在心底暗叹可惜,未能一睹那倾城之貌。
入了幔帐,悦禾这才挑起一半盖头来,又将两端悬于凤冠之上,待简单用过一些茶点后,便与司音下起了棋,是一点儿都不为婚事所忧。
但镇国将军却不然,因派出去的十几位士兵只回来了一个,而那一个还未说上一句话,便毒发咽了气。
早听闻云兮山上蛇虫遍布,他也有所准备,可没想到抵御蛇虫的药物在这儿竟失了效,复又命士兵换上锁子甲,将露出来的四肢用铁片包裹,谁料那队人上山后,却是无一人回来。
这几番折腾,让镇国将军坐不住了,便只得去将此事告知悦禾。
“实不该打搅殿下清净,可这云兮山着实凶险诡异,末将愚钝,几经辗转,都未能找到上山的法子,还请殿下赐教。”
悦禾抬首,看向那漫天星辰,缓缓道:“云兮山庄地势奇高,山上又蛇虫遍布,你的人想来是躲开了蛇虫,却没能躲过机关陷阱吧,若不是庄里的人,还妄图上去,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镇国将军只当她是不愿嫁,便提醒道:“殿下,如今离陛下所定的婚期不过只剩两日,若两日后还未上山与庄主完婚,只怕....”
复又拱手道:“请殿下赐教,末将定护送殿下安全抵达山庄。”
“那将军不如放火烧山吧,云兮山庄的人瞧了,必然会出现。”
悦禾说得轻松,可镇国将军却冷汗直冒,也意识到他所言不妥,不然悦禾何至于说这一番话。
他要是敢这么做,只怕火还没烧到山庄,就烧到他自己身上了。
“末将该死,求殿下莫再与末将说笑了。”
态度比原先恭敬了不少,悦禾也不再难为他,向司音使了个眼色。
司音将一早准备好的信交给他,待看后,他叹道:“殿下此计妙哉!”
可转念一想,他又道:“可殿下又如何能认定那云兮山庄的人会中计呢?”
“将军只需照办即可,云兮山庄的人自然会来迎接本宫。”
“只是若此事败露,恐殿下会....”
“父皇只叫将军护送本宫,至于如何嫁给时卿,应该没吩咐吧。”
声音由高至低,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仪。
将军只得将疑惑咽下,“是。”
待他走后,司音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带着杀意,愤愤道:“不过就是一镇国将军,不仅对殿下不敬,还妄图探究殿下的心思,改日叫他死在我箭下才好。”
悦禾手里攥着白子,目光在棋局上打转,劝道:“倒也不至于与他置气,左右不过是别人想知道。”
“可瞧他那话头,让人听了都生厌。”
“厌归厌,但他也是个有脑子的,没继续说下去。”
悦禾落下一子,“该你了。”
司音再看棋面,顿觉毫无胜算,“殿下棋艺高超,是司音输了。”
悦禾轻笑摇头,“鹿死谁手,未曾可知,司音,你断不该这么快便认输。”
在司音疑惑的目光之下,悦禾取过黑子,落在了最不该落的一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再复看棋面,原本处在困境的黑子,竟是一改先前颓败之势,仅在顷刻间便扭转了局势!
这一手黑棋实在是甚妙,不光做活了原本在角落处孤孤单单的死棋,甚至连接到了位于中腹的棋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子的影响力就像蜿蜒的树蔓般四处延伸开来,不仅扩张了自己的地盘,甚至从一定程度上紧紧牵制住了白棋接下来的发展。
至此,黑白两棋,再次保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
司音拱手道:“司音受教了。”
将军叫来属下去准备了一番,按悦禾信中所写,足足置办了一天一夜。
待一切就绪后,悦禾召来将军,一入幔帐,只一眼,使得将军震惊不已,又慌忙跪下道:“臣叩....”
“咳——”
司音轻咳一声,“悦禾殿下说了,将军劳苦功高,不必行此大礼。”
将军看了看司音,复又鼓起勇气探了探悦禾,眼中情绪尤为复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