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认知(1 / 2)绝对音感首页

闫肃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挺不可思议的。

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见识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情绪——

谢天竟然也会愤怒骂人,谢忱竟然也会服软示好,以及,背上这位说着“我没有朋友”的人,竟然也会......替谢天挡这么一下。

最后搞得这么狼狈。

至于自己,竟然破了家戒,跟人动了手。

杨今予的家门钥匙就在校服外兜,闫肃不仅摸出了钥匙,还连带出一根白色耳机线。

他将耳机线缠好,若有所思地放了回去。

杨今予大概是真得很喜欢听音乐吧,每每下课见他时,总带着耳机。

沉浸在音乐里的杨今予是不一样的。

闫肃不可避免得想起,那日在满室星辉的隔音房里,杨今予肆意挥舞鼓棒的入神模样。

对他来说,那真是一个很新奇的世界。

相比起杨今予同学明确知道自己热爱什么,他茫然的发现,好像自己被加注“优秀”一词多年,却一无所长......

他从小就知道要给父亲争气,考试一定要第一名,练武也要练最好,一切都是别人口中的“有出息”。

但扪心自问,他喜欢什么?

喜欢学习吗?

谁会喜欢像个书呆子一样埋进课本里。

喜欢武术吗?

可那时年幼的他还来不及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已经被拎着步伐闻鸡起舞,在梅花桩前匆忙长大了。

杨今予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分辨不清爱好。

儿时看父亲以武会友,也会热血沸腾心向往之,听父亲与世伯们探讨国术传承,也会心潮激荡骄傲不已。

自认为就是前辈口中的“下一代”了。

连小刀都明确地表示过想要出去比赛,可他呢?

电梯到了顶层,闫肃缓缓放下杨今予,让他湿漉漉的脑袋抵着墙。

他自己一只手收着杨今予的腰,一只手打开了杨今予家的门。

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闫肃无声叹了口气,把人架了进去。

杨今予浑身泥泞,肯定是不能直接往床上或沙发放的,闫肃僵在客厅犹豫了一会儿。

“杨今予?”

杨今予拧着眉,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湿透的衣物黏在他身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杨今予嘴唇翕动,闫肃把耳朵贴过去。

才听清杨今予还是在说胡话:“许可可,耿波,杨静,程笑月,杨新。”

一直在念那几个名字。

“杨今予,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闫肃。”

杨今予睫毛瞌闭着,被雨水打湿的脸更像白瓷浸了水,叫人只能小心扶着,怕cei了。

闫肃小心僵持着这个拥抱姿势,站了好一会儿。

没办法,闫肃出声:“我现在要把你的衣服脱了放床上去,没有冒犯的意思,可以吗?”

如果这是谢天或陈兴,正常男同学之间,闫肃完全犯不着问,大可直接平常处之。

但……有曹知知同学写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先,杨今予的不爽反应在后。如果他再自作主张冒犯,那就真是太没有分寸了。

闫肃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哼出一个字:“哦。”

哦是什么意思?

闫肃把人扶正了,思索了一会儿。

最后决定这是默认的意思。

杨今予浑身像刚从冰柜里打捞出来,除了会呼吸,静默又冰凉,堪比遗体。

闫肃先把他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又把里面的V领线衣从脑袋上抽了出去。

少年光了膀子后瘦得更明显,锁骨突兀鲜明,一条横杠从脖子下延伸到平直的肩膀。

他背上的肩胛骨毫无意外的触感很明显,闫肃缩了缩掌心。

杨今予皮肤微微透着粉,好像有点发烧了。

替同龄人脱裤子这种事,当然是尴尬的。闫肃眼观鼻鼻观心,偏头不看手里的人,顺着腰身去褪杨今予湿透的裤子。

闫肃摸了摸——虽然说春分已过,但这穿得也太少了!

没有穿秋裤!

光腿套着空荡荡的校服裤,闫肃一拽就褪了下去。

把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闫肃依旧没回头,径直把人抱到了卧室床上。

杨今予背上的伤,不确定是不是伤到了脊椎。闫肃不敢让他直接躺下,拉了枕头过来,扶杨今予侧倚在床头。

闫肃给人围好被子,又去卫生间找毛巾。

被窝的暖意起了点作用,闫肃回到卧室时,杨今予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眼睛半睁半眯,人还是木讷的。

闫肃走过去,把毛巾盖在了杨今予头上。

想了想又伸手搓了两下毛巾,试探道:“杨今予?”

杨今予没动作,像是接触不良一般,良久才“嗯”了一声。

闫肃只好先替他擦了头发,待到头发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才抽走了杨今予腰后面的枕头。

他扶着杨今予趴下,顺手在他脉搏上按了按。

闫肃做这些事时手脚很利索,像是肌肉记忆了。

他也不知道杨今予现在能不能听进去人说话,自顾自说道:“脉象正常,但你背上的伤不能躺着,我刚刚看了你家没有药,你先趴一会儿,我叫小刀送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