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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她本来就打算取下这宗卷轴。
明明没有直接接触,裸/露的肌肤却腾起了一种熟悉到毛骨悚然的触觉
她面色不改地接过,展开卷轴细细查看,企图将留在对方身上的注意力全数收回。
这宗赏金卷轴上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诡异,右下卷角处还留着一道古怪的划痕。
然而这薄薄一层材质非同一般,如果不是有意为之,还真破坏不了。
并且,只要是学院师生,均可接取镜亭里的赏金任务。此卷内复杂又机密的内容,可不像是能面向全员的。
赫瑞逐字逐句地阅读,又有种认知被颠覆的感觉。
狼人和血族不共戴天,这紫眼黑毛的狼人怎么可能携带蔷薇环扣。
环扣,那可是契约的证明。
赫瑞卷起卷轴,这一趟她必须得走,在见到狼人后,大概可以弄清楚一些事情。
围墙般将此处环绕起来的真相镜,也不过是几块脆弱的玻璃,单薄透明,隔不开任何热意,甚至还让镜亭更加燠热憋闷。
要抵抗这炙热的日光,就得耗费更多的精力。
赫瑞因饥饿回神,满心的嗜血欲让她有种化身低级野兽的错觉,仅仅是克制这种冲动,已冷汗直流。
印象里,她极少会有这样的冲动,她有自己的坚持,一定要把血液盛进杯子里,再一口口品尝。
朦胧记忆中,她被限制住走动的距离,被冰凉坚固的锁链紧紧缠住左足,除了那一位伊狄涅芙外,任何人都见不到。
屋子里没有备用的鲜血,甚至连血液制品也没有,她渐渐失去力气,只能伏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穿着白衬衫和及踝长裙的女猎人。
“你饿了。”猎人明知故问。
也许不提这件事,她还能再忍耐一会,偏偏在这个字眼钻进耳朵后,欲念一下就被拱上心尖。
好饿。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粗鄙的行为。
她舔着自己的牙尖,舌头被刺出了血来,然而,食用自己的鲜血只会更加饥渴。她胃里空空,十指抠进了沙发里,银白的头发倾泻得到处都是,如流淌着的银白泉水。
“把杯子拿来,盛满一杯再给我。”她语气虚弱,却仍在驱使猎人做事。
猎人交叠着腿平静地看她,轻轻扯动悬空的锁链,仿佛在冷淡地拱火,“如果我拒绝。”
她眯起眼,“那我会设法出去,把你族人的血全都吸干。”
猎人走了过来,弯下腰像是恩赐一般把脖子递到了她的面前,用沉静的声音说:“那我同意了。”
明明她才是掠食者,却像成了被投喂的宠物,她狠狠把眼前这段漂亮的颈子推开,“滚。”
“想进食,又要我走?”
“杯子。”她固执地要求着。
“既然饿了,为什么还要挑剔。”猎人抓着她的手问。
她冷笑,“伊狄涅芙,世上没有可以被驯化的吸血鬼。”
……
果然,就算记忆再模糊,赫瑞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历史中的那位“不可名状”。
她没有力量,孱弱易碎,不可能是“不可名状”。
“好了,下一位。”
负责登记的人招了招手,翻开登记册的下一页。
赫瑞抬手按了一下额角,把手里的卷轴递给了德玲。
德玲有些惊讶,接过去时小声说:“谢谢,正好我刚才还看清楚。”
实际上赫瑞只是觉得这个卷轴有点烫手,因为新室友带来的某些熟悉感。
也许是因为缪兰和那位伊狄涅芙的发色太像了,她想。
德玲展开卷轴仔细观察,一边朝门外走,省得阻碍到其他的猎人。在出了镜亭后,她才说:“或许我们可以在夜里行动,狼人在白天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但只要在夜里看见月亮,就会忍不住变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