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可名状”呢。
她不会认为自己是“不可名状”,因为,她感受不到力量。能让圣地纳安陷入三天黑暗的“不可名状”,不该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
德玲犹豫着说:“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没人能说出画里的另一个人是谁,也许是臆想出来的,或许并不存在。”
赫瑞压在页边的指尖一动,朝画中盛放的蔷薇轻点。
德玲神情一变,惊恐地握住了她的手指,“不可能,伊狄涅芙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怎么会和掠食者在一起,况且、况且……”
画中的伊狄涅芙似乎与另一人关系匪浅,总是带着一点……不清不楚的情/色。
看见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赫瑞抿平的嘴角微微一翘,抽出了自己的手。她合上这本复制品,把它塞回书架上。
德玲仍然不安,“伊狄涅芙的旧事不是我们该探讨质疑的,她是神一样的存在。”
赫瑞敷衍地点头,亵渎“神灵”所带来的振奋,哪里是人类能理解的。
德玲紧张地四处张望,踟蹰说:“我们走吧,下次我再给你推荐别的书。”
对别的书籍,赫瑞兴致缺缺,「去哪里。」
德玲小声说:“在还没有正式开学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接取狩猎司发布的赏金任务,我带你过去看看。”
「那就走吧。」
出了图书馆,德玲又说:“我们手上只有学院的学生证,没有猎人证,所以能接到的任务非常有限,而且等级也很低,可能赚不到太多的钱币。”
赫瑞侧着头把撘在肩上的黑伞压住,蕾丝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上竟然有一颗鲜红的痣。
「能接到任务已经是一件好事。」
“你说得对。”德玲的目光从她的脖子扫过,看见了那一颗小到几乎可以无视的痣。
太巧了,刚刚的画册里,另一人露出的脖颈下也有这样一颗痣,只是她的目光多半停留在伊狄涅芙的身上,所以痣所在的位置是不是一样的,她并不清楚。
疯了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赫瑞又合上画册,跟着往任务投放处走。
那是一座菱形的屋子,四面都是玻璃,却看不见里面的种种。
德玲指着那座孤零零的屋子说:“那些玻璃也叫真相镜,如果是掠食者到来,那么他们的影子将不会映在玻璃上。”
赫瑞脚步一顿,停在了台阶上。
墨蓝的玻璃上映出黑色伞面,再往上走一步就能看见伞柄。
赫瑞浅笑了一下,停留了几秒才迈出步子,她的影子完完整整地映上了真相镜。
德玲走上前,推开门往里走。
屋里遍布着高矮不一的树桩,是刺进吸血鬼的心脏后能让他们死去的东西,有一些树桩上甚至还残留着干涸入渍的鲜血。
很显然,这些树桩是从不同的地方搬运过来的,连品种都不大一致。也确实是一件凶器,因为赫瑞嗅到了族人残留的气味。
树桩上钉着许多颜色不一的卷轴,卷轴用牛皮绳捆起。
屋里有不少猎人,一些猎人正拿着卷轴去登记。
德玲转了一圈,“灰色的卷轴是最简单的赏金任务,再往上就是白蓝紫,红色的卷轴不会出现在这里,只会发布在校外的猎人会社中。我们尽量接些简单的,因为学院的准则是,猎人接取任务后要对自己负责。”
「可以在查看赏金内容后,再决定是否接取吗。」
“当然可以。”德玲点头。
目光所及处,是一卷罕见的紫皮卷轴。
赫瑞正要把它从木桩上取下,一只手越过她的肩头,将黑色长钉缓缓拔出。
这个距离,可以说是冒犯,有时候也能称作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