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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被血族诱惑蒙骗的人类不计其数,赫瑞从未听说,投敌之类的话会是禁语。
她忍不住猜测,在她沉睡的这三千年里,是不是有哪位影响颇大的人投身血族阵营。
这无疑是件极有意思的事,光凭想象,她冰冷的血液不由得因心脏跳动而升温。
她的手指从目录页上飞快划过,企图在一列陌生的名字里,觅出丁点熟悉感来。
老实说,她并不记得记忆中的那位伊狄涅芙是在哪里出世,也不知道对方在得此称号前,姓甚名谁。
圣菲亚历。
巴尔克斯。
齐布鲁。
奎拉第。
帕蒂皮亚小镇。
克罗克。
……
诸如此类,全都陌生至极。
赫瑞的耐心十分有限,她把画册从桌上拖了过来,洋洋洒洒写下,「为什么是禁语,是谁曾做过这样的事。」
德玲探头去看,还伸手小心翼翼掩着,怕极会被发现。她神色慌张,思忖了许久,才压着声支支吾吾回答:“我不知道,这样的传闻有很多,只是在我出生后,这句话就成了禁用语,就连联合会也没有明说原因。”
赫瑞有点意外,拨开了碍事的画册,继续翻看目录。
实际上,历史上的伊狄涅芙并不多,又或许说,伊狄涅芙不会接连着出现。在前一位伊狄涅芙死亡后,或许要过上几十年,上百年,才会出现下一位能被称作是伊狄涅芙的猎人。
每一个地名后,会跟着模棱两可的年份,因为“伊狄涅芙”们死亡的时间并不准确,很多时候,她们早就消失在世,但人们无法确定她们是不是已经离世。
“你要找哪一位?”德玲问。
赫瑞没有回答。
那一位消失的伊狄涅芙很有可能已经死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忆并不是那么深刻,心却陡然一沉。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很陌生,复杂到她一时间不能理清自己的心绪,像是属于人类的情感无端端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在书页上划动的手一顿,落在了目录的最后一行,不管是出生地,还是括号后的年份,都是问号。
这一位伊狄涅芙出生日期未知,迄今为止,人们仍不清楚她是从何处抵至主城的。
她到来的那一天,主城陷入了三日的黑暗,有人把她当成了黑女巫,将她绑在了广场上,要用一把火把她烧死。
不错,自古以来人们要彻底杀死女巫和吸血鬼,都会用上火。
然而那一天,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大雨灌地而下,河水涨了一米高,淹进了城里。
吸血鬼变成蝙蝠飞进主城,开始捕猎,寻找最为香甜的猎人。
平民们被蜂拥而来的蝙蝠吓破了胆,有一些人被蝙蝠变成的吸血鬼按在地上吸食血液。
被绑起来的伊狄涅芙抽出镰刀,将沉浸在血液香甜中的吸血鬼一一斩杀。
她的镰刀既能杀死掠食者,也能净化被初拥的人类。在刀尖刺入受拥者的胸膛时,受拥者口吐污血,和吸血鬼的盟誓顿时破裂。
众人才知道,他们差点杀死的竟然是能救他们性命的伊狄涅芙。
但这位伊狄涅芙并没有长久地留在主城,她总会离开,隔一段时间又回来,她总是出现在吸血鬼肆虐之地,拯救了很多的平民,甚至还将被禁锢圈养的人类也带了回来。
她的神秘让伊狄涅芙这个身份镀上了更灿烂的荣光,以前的伊狄涅芙只是伊狄涅芙,只有她被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