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面不改色答:“在帮一主人家办事。”
此言一出,众谋士们皆面露古怪,人群中传出一阵极低的嘈杂讨论声。
主人家?
——嘶,公子指的莫非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们反应过来后,都觉得公子的回复略显语焉不详,于是可疑的目光在谢昭与元筝之间来回游移。
可才瞥至谢昭,就被他淡漠的视线又逼退了回来。众人心中一紧,连忙又把心中想法按压下去。不许质疑公子,或许是公子低调呢。
元筝若有所思,低头默默揣测着。凭谢昭一身清贵气质,这主人家想必应该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吧?
既然如此,那元筝就不随意窥探了。她也不再询问具体身份,只是在心中定了几位人选。
可惜没有一个是正确答案。
毕竟她再怎么猜测,都不可能想出谢昭指的居然是皇宫里的那位。
元筝既然对谢昭起了好奇之心,那免不了继续问道:“你们每日都做些什么事?任务可繁重?”
这都是属于他们的职责范围,谋士们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在心里闪出了答案。他们是为陛下分忧,监督京城各处,批阅通过京中事务,定期考察上下官员。
能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公子,是陛下倚重信任公子的体现。同时也是他们无上的荣耀,每次和别人提起时,都会收获一大片羡慕钦佩的眼神。
但与之相伴的,自然就是数不清的危险与奔波。临近月末年终时,那就是连续几天的彻夜通宵,都能熬得人神志不清。
谢昭目光平静,沉思片刻后答:“帮主人家巡视周遭环境安危,偶尔再帮助教育一下顽劣小孩。”
闻言,众人嘴角一抽。这个顽劣小孩指的不会是——
当朝太子聪明可爱,勤奋刻苦,尊师重道,颇有陛下之风。只是年仅九岁,确有几分顽劣。
察觉到谋士们的视线在空中呆滞,元筝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为何都是一副不甚聪明的样子?
察觉到谢昭投射过来的淡漠视线,谋士们憋屈道:“……对。”
原来是这样,元筝觉得她已经明白了。听起来谢昭的工作待遇不错,而且还比较轻松。
至于为何做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有这么多人来问谢昭……或许是他们有些笨吧。元筝不确定地想,不经意间贬低了一批顶尖人才的智商。
若是旁人知晓了她的想法,怕是早都要笑出来了。这些人有些是出身乡野,有些是经商人家,还有一些甚至是他国人士,无一不是谢昭费心搜罗过来的。
可是这也不能怪元筝,毕竟谁看了他们此时的呆愣样子,都可能会产生与她同样的怀疑。
元筝小小声问:“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商谈要事?”
“没有。”谢昭嗓音沉稳,“他们只是见我病重,所以来慰问我。现在已经无事,他们也要离开了。”
元筝眸里立时漾起了感激:“多谢你们这么照顾谢昭。”
谋士们的眼神都颇为诡异。察觉到谢昭压迫性的视线,他们纷纷僵笑着摇头:“不敢不敢。”
见谢昭眸中带出赶人的意味,他们嘴角一抽,十分知趣道:“告辞。”
语毕,他们行礼完快步离去。
等出了谢府后,他们又围成了一团,继续讨论起刚才未完的事。
有人提议道:“我见公子似乎很是喜欢那位元筝姑娘。不若我们从这位阿筝身上入手,通过她来劝劝公子?”
毕竟虽然他们现在很有优势,但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吧?那谢侯爷对公子可没有父子之情,等觉得公子没有利用价值后,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公子赶出侯府。
“你还不了解公子的性子?”法令纹重的挥手阻止,厉声警告道:“我劝你别打那位姑娘的主意。公子对她那般重视,若真发现你利用她,公子定会对你不留情面。”
一个白胡子老头痛心疾首道:“哼,我看是那元筝和公子命道不合……”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那姑娘一来,公子就一改以往意气风发的作风,表现得颓废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