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夏石的错觉，在某一瞬间，他似乎从孟晓云的眼眶里面看到了湿润的泪光？但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初，让夏石有些不敢肯定是不是看错了。

是顾昌生曾经送过她类似的礼物么？

夏石心里面这么想着，没想孟晓云倒是主动开口述说起往事了。

“当年……”

“我是学院的受人追捧的女神，而他是一个乡下进城的普通农民工。因为一次意外的邂逅，我与他产生了交集，最终两人走到了一起……我们有一个孩子，但是领养的。因为我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有恙，患有先天绝育症，无法生育。”

“那时候，我们很穷，但是在一起却很开心。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是家计再困难他都会想办法攒出钱来，偷偷给我买上一份金莎巧克力。就那种小小的，9.9一盒的心型包装的巧克力。你可能无法理解……当初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几百。”

“他农村出身，找不到工作，只能去餐厅打工，一个月也就几百块。我虽是大学生，但是自从跟了他之后，他便不愿意我出去抛头露面。所有的困难，他一力承担。那天我之所以跟他吵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因为，我向他提议要出去工作的缘故。”

“我告诉他，我一个大学生出去随便找份工作工资都比他高。然后他就生气了……”

“……”

“……”

说到这边，孟晓云便再忍不住，哽咽起来，让人望之心疼。

其实再往后的事情，她就算不说，夏石也大概了解，也听他们两人各自说过一些。

孟晓云眼眶被泪水浸湿，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惨笑起来：“你也觉得这个故事很可笑对吧？枉我一直那么爱他，相信他，甚至死后都想着给他续命的。可是，可是是……”刚才的那通电话，其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只是，夏石一直不敢肯定。

但看孟晓云的反应，似乎她早就有所察觉。

这次的电话，不过是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所了解的事实真相而已。

“我是个坏女人，生前是，死后也是……”孟晓云捂脸痛哭，根本看不出像是一个女鬼的样子。至少在夏石看来，此刻的她比大部分的女人都还要更像女人。

“不，你不是！”

夏石冷不丁地突然如此说道。

话一出口，他本人怔住了，孟晓云也呆住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夏石，语气嘲讽：“你不用来可怜我，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为了替他续命，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了。”

“你们之间的情情爱爱我不懂，但是几次听过你们两人的故事，是非黑白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很明显……顾大……顾昌生他隐瞒身份，为了某种不知名的目的骗了你。而你这么多年来，却是一直在为他续命的事情，让自己受罪着……”夏石握紧手中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看到此刻这副模样的孟晓云，心里头就是感到很火大，很不痛快，“晓云姐你放心，你们两人这事儿，我若不知道还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且等我准备一段时间，至少……先等我今晚过后，明天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一定帮你去找他当面对质，问清楚个是非黑白，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夏石拍着胸脯保证，话语掷地有声。

一时间，孟晓云都被他的这番话给打动，看着他的眼神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