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身着旗袍，看样子死了有几十年的女鬼，在隧道的一侧哀哭着，但她的双眼呆滞，似乎已不存在自我意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大部分孤魂野鬼随着被人间浊气侵蚀，会逐渐失去自我意识，只是生前残留的执念使们没有立刻消散。

小部分天赋异禀，或心怀怨气的野鬼，则能保留住生前记忆，但也长久不了。

鬼物若想要长存于世，大致上有四种方法。

一是拥有勾碟，去往阴间居住。

二是学会吸收月华之力。

三是害人或吞噬其它的鬼物。

四是成为公职人员，也就是任职于阴司。

这隧道里的孤魂野鬼，一部分已失去了自我意识，一部分是刚成为野鬼不久的新鬼、

剩下一小部分，则是比较难缠的鬼修或厉鬼。

“渥爷。”

隧道深处，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躺在靠椅上睡大觉。

这只鬼叫李渥，看起来虽然只有二十多，但实际上已经七十岁了，死了有将近五十年。

“又是你小子，咩事啊？”名叫李渥的男鬼把盖在脸上的报纸向下抽了抽。

黄永发将糖果袋子放到李渥的身旁：

“向您打听个事。”

“渥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高两米多的男性厉鬼，全身黑黑的，还带了个十岁大的小女鬼。”

李渥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想了想道：“你说的那个鬼我听说过，但没见过，外地来的愣头青，恶的很！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

“他来港岛还没多久，已经吃了好多孤魂野鬼，坏了规矩，有不少大佬要找他麻烦。”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黄永发问。

李渥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他口音，也是港岛人。”

黄永发正想再问，突然被人撞得一个趋咧，差点摔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误以为你也是鬼来着。”余恪停下脚步，扶了扶面前的白发青年。

抱了声歉，余恪突然饶有兴致的看着黄永发的双眼：“咦，你这双眼睛挺特别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你哪位啊？”黄永发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面前身披黑色阴皮蓑衣，装扮成鬼物的余恪。

“我叫余恪。”余恪笑着自我介绍，“是个道士。”

“你是叫黄永发吧，你也住在油麻地，真巧啊。”

一旁的李渥突然站起身，歪着头望向余恪，冷声道：

“小子，你哪冒出来的？懂不懂规矩？过路费都不交？”

“过路费？”

余恪挑了挑眉，淡笑道：

“规矩我还真不懂，要不你给我讲讲？”

李渥闻言怒笑一声，整个隧道里氛围瞬间凝重了几分，许多鬼物猛地扭转头颅望向余恪这边。

就在这时，黄永发踏前半步挡在余恪面前，道：

“渥哥，这人我认识，是个新人，不太懂规矩，我替他跟你道个歉。“

“他的账算在我头上，下次结清，能不能给个面子？”

李渥盯着黄永发的双眼，笑了一声：“行，你白头发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