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不敢坐以待毙,从通讯录搜出花无尘,急慌慌打了电话。等待接通时,那一次次嘀声像是扣在他心上,缓慢得格外煎熬。
过了十几秒,那头才不紧不慢地接起:“宝贝儿,怎么了?”
故意懂装不懂是最气人的。
乐天急得胸膛起伏,“你说的相中软软,是这种相中软软!?你想潜了他?”
“宝贝儿,你是着急了吗?”那头轻笑两声,声色格外轻佻,“我又不会强迫他。只是给他多条路子走而已。走与不走都看他。”
乐天紧紧咬住下唇。恶意强迫和恶意诱惑,分不清是哪种更恐怖。前者是虐身,后者是虐心。
花无尘掀开薄薄的唇角,放出惑人的‘钩子’,“宝贝儿,想问什么就来见我吧。”
在花无尘的指引下,乐天失魂落魄地跑出校门,叫了一辆车,往酒店赶去。
坐在出租车后座,乐天轻轻摩挲手背,脑袋里想着‘软软’给他带的饭、替他骑的单车和为他认脸时的细心陪护。
每当他工作出岔子时,回头一瞧见‘软软’在,都能发觉到一股安心。他不想让这样好的‘软软’受伤害。
到了酒店,乐天沿着电梯往上乘,边攥紧衣摆,边积攒勇气。
说实话,论手腕论财力,他都玩不过这些雇主们,但为了‘软软’不沦为玩物,他依然要选择螳臂当车。
乐天走到书房门口,握住门把,忍住内心的瑟缩,缓缓推开。
书房中,花无尘正用剪子剪去花枝,往花泥中插入,再调弄起恰好的姿态。
他的眼神非常轻慢,似是情场上永恒的胜利者,以熟练又利落的手段,将花朵翻来覆去地摆弄,欣赏着它们各种姿态的美丽。
乐天单刀直入,“不能放过软软吗?他只是个学生,论感情根本玩不过你。”
听到乐天微颤的胆怯与恐慌,花无尘心中的满意无法言表,化作眼尾散不开的兴奋和雀跃。
他想要的就是乐天这种害怕失去什么的表情。
但是隔着手机可体会不到,只能一步步诱引乐天到他眼前来,让他好好欣赏。
乐天眼尾稍稍泛红,“你有那么多情人。招招手便可。难道缺软软一个吗?不能放过他吗?”
花无尘放下花,一步步跨来,侵入乐天的安全范围,暧昧的指腹抚上他的脸,“不是好朋友吗?不能彼此共享吗?就像娥皇女英、大小周后、飞燕合德那样……”
啪——
乐天愤怒的巴掌,扇偏了花无尘的脸,“我不许你碰他!”
这辛辣的痛感,仿佛乐天痛苦煎熬着的内心,落在花无尘的体表上,只让他猖狂到快笑出声来。这还是花无尘第一次兴奋。
过去无数次,他瞧着那些情人被自己折磨得心碎当场,眼里心里只有冷漠而已。
但乐天别样不同。
乐天躲开花无尘的手,瞳仁气得发抖,又企图拿正主压他,“你不是喜欢白师哥吗?为什么还要找这么多情人?他知道了不会伤心吗?”
“海王和万人迷都是爱无数人的类型。”花无尘丝毫不接招,“我和玉京都是很懂得享受的人。身边只开一朵花,那不叫春天;开上无数朵,才叫春天。谁会不喜欢百花齐放呢?”
轰——
宛如一道惊雷劈中乐天的脊梁骨。
没想到花无尘能把滥情说成浪漫。没想到花无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更没想到花无尘一个人渣还不够,还要拉着白师哥一起当渣男。
这就是“我一个人黑还不够,还要抹黑你,这样谁也别看不起谁”的爱而不得、玉石俱焚的摆烂心理吗?
“我不否认,我喜欢玉京。”花无尘牵上乐天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但是人每时每刻都在心跳,不是离了他我心就不跳了。就比如此刻,我的心跳是因为你。”
这句话并不是说假的。
花无尘的眼眸难得透出一丝真心。
乐天的手指缩动,被男人胸膛滚烫的温度所烫到,于是急然缩回,努力强撑起自己的坚定,“我绝不会让你碰软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