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对此你有何看法?”元仁帝见众人皆垂首不吭声,按了按眉心,沉声问道。
胡国来使则是胡国皇帝最喜爱的儿子,被称为军神的二皇子青列努,不仅勇猛善战,而且还足智多谋,八岁便能排兵布阵,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这次两军交战元栖朝能险胜,也是因为胡国皇帝突然病重,皇子之间的党派之争牵制住青列怒,让他没有机会上战场。
如若他上了战场,那么这场战役的结局将不堪设想。
“微臣惶恐。”夭沿出列,持着笏板,顿了顿,“胡国借两国交好之初,派皇子来朝,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无女,不能为陛下分忧。”
元仁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左相。
可真是老狐狸,一句臣无女,便把这件事推得干干净净,作为臣子不想着为他分忧,倒想着如何作壁上观。
他摆摆手让左相归列,余光中见邰文肃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这平日里在朝中哪次不是他跟别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可这时却老老实实,一点也不搭茬。
他正打算让礼部尚书下去安排胡国皇子的落脚处,抬手之间,恍惚想起右相家中还有一个女儿。
元仁帝眸光一闪,满怀恶意地将这个问题抛给低头不语的臣子:“那邰爱卿说说吧。”
邰文肃没有想到他今日已经少言不语,还能被元仁帝注意到,他尽量稳住声线应道:“臣无任何想法。”
元仁帝眯着眼看着他,轻笑出声,又见其它大臣都瑟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似的不说话。
他压着火气想,这朝中大臣拿着元栖朝的俸禄,却个个都想着明哲保身,真是叫人寒心。
沉声说了句退朝,便甩袖离开。
邰文肃下朝后,还未出宫门,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止住了步。
“真是赶巧了,竟碰上了右相。”
邰文肃转身撞上对方肆意的目光,来人斜眉入鬓,黑潭般的眸子,眼底的危险暗涌流动。
邰文肃躬身施礼:“臣参见三皇子。”
“无需多礼,本皇子今日无事,便与五弟约好去莞音阁听曲儿,右相可要同行?”
邰文肃故作难色,回拒道:“臣家中还有要事,实在脱不开身,就不打扰三皇子的雅兴了。”
三皇子挑了唇,似笑非笑地开口:“左相家中也有要事,右相如今家中也有要事,不知两位丞相是真有要事,还是不愿与本皇子同行。”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顿时凝结起来。
邰文肃垂着头,暗自后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皇子也去邀请了左相,而且左相回拒三皇子的理由还跟他相差无几。
现在简直是撞枪口上了。
他正打算往回找补,便听到三皇子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开。
邰文肃看着三皇子的背影,眉头紧皱,目光沉沉。
三皇子这人睚眦必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