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篆当时陌上与燕丹分别时他那副虚伪脸色,“我还是对自己更有把握。”一个身为一国储君却把个人私怨放在国家利益面前的小人,莽撞冲动又不计后果,无论何时都指望不上。
不只季篆,羽林中郎将也对姚贾的体力十分看不下去,几个值守的朗将对视一眼,准备派两人上前把姚贾架起来一路送到咸阳宫殿门前。
可他们正准备动手,就见那个站在最上方的小内侍小跑着下来,走到姚大夫跟前一把撑起了他半边身子,毫不吃力的带着他往上走。
“!”羽林中郎将们又对视了一眼,一个瘦弱的宫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那姚大夫可快顶上他两个了。
季篆却无暇顾及他们如何震惊,架着姚贾边走边小声道:“姚大夫此途劳苦,王上命我来接您。”
姚贾全身的力气一大半都倚在她身上,几乎完全是被她拖着走。
虽然看起来自己不费力了,可是这种被人强拽着王上的感觉也没舒服多少。因此他一般喘着粗气一般结结巴巴说:“谢王上…为我秦国效力,耐我等…分内之事…”
季篆同情的瞥了他一眼,又小声道:“大人歇歇吧,小人搀着您往上。”她真怕他这么喘下去,一会儿见到嬴政之后真的上不来气。
这句好正好合了姚贾的心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敢咽了几下口水,勉强顺了顺气,倚着季篆的姿态又更加坦然了几分。
两人爬了一刻钟,才到了咸阳宫门口。季篆将人扶好,再回身望时,高渐离还在阶梯中间顺气。
他身上的铁链沉重,坠的他本身挺直的上半身更显得佝偻。
季篆目露同情。然而她却不能去搀扶。撑起姚贾还能算是得了上头交代,架起一个对秦国来说是犯人的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羽林中郎将大约也是看不过去他慢慢吞吞的样子,两人朗将合力将他拽上了台阶。高渐离于秦国来说不过是个犯人,他们自然不可能多温柔。
季篆正想试着从姚贾口中掏点关于高渐离为何在此的原因,大殿里谒者已经开始高声宣召:“传,姚贾觐见。”
姚贾理了理方才被弄乱的衣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着头迈入了大殿。
谒者声音落下,文武两边官员皆肃静,等着姚贾问安之后,回述他在燕国所遇之事。
“姚大夫不必多礼”嬴政温和道,“此番出使燕国辛苦。”他对待功臣一贯礼贤下士模样。
姚贾一副不敢居功之色,口中再三谦辞,才说道:“姚贾实实不敢当王上如此夸赞,此番出使燕国,姚贾亏对王上期望。”
“卿何处此言?”嬴政皱眉道。
姚贾眼中露出愧色,“王上所交代之事,吾只完成一半。燕国地图已经带回,可行刺的刺客,却没有带回。还请王上降罪。”说罢,他以额触地,请罪之意甚是明显。
嬴政盯着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道:“燕国地图何在?”刺客不刺客的可以容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燕国地图。
姚贾从怀中掏出地图,恭敬双手奉上,“燕国地图在此,请王上过目。”他想起燕丹进献地图时与自己缠磨的模样,眼底不禁露出厌弃之色。
登不上台面的跳梁小丑。
黄阄接过地图,嬴政面前。
嬴政拿过,仔细看了一阵,不住赞道,“确实燕国地图,有此图在手,我大秦将燕国收入囊中指日可待!”这可比他之前收到的假货强太多了。
文武百官听姚贾说只做了一半,本还跟着悬心,如今见君王面色欣喜,又一齐跟着祝道:“王上大喜,大秦万世!”
百官之声回荡在大殿内,同时也从季篆耳边掠过。
系统听着里头又换了“天佑大秦,王上英明”之词,嘴角微抽,一脸难以置信,“地图在咱们手里,他那个是从哪里来的?”
它这里有一分真的,叛徒手里有一分假的,现在又来一份?这燕国地图是批发吗?
季篆偏头看了一眼大殿之内,距离太远,嬴政的神色她瞧的不太清楚。无从判断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收回视线推测道:“大约是燕丹找人另外画的。”
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这位面后世的博物馆里恐怕要出土三分燕国地图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高渐离,再想想自己的任务,垂着脸叹息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系统满脸黑线。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