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嘴一撇，“那你离得这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

顾行一顿，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听错了，季寒的意思……怎么像是要他凑近一点？

可是可能吗？除了主角攻俞承舟以外，季寒应该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冷漠到极点才是。

“我……怕离得太近了你不高兴。”

顾行试探着，低头说。

季寒挑了挑眉，“我是这么容易不高兴的人？”

你还真是。

有人默不作声在心里说，季寒整个人就是三个字，不高兴，他好像没有心情好的时候，一整天都在冲人冷嘲热讽，谁也躲不过，但他不能直说，只能试探着，

“那，我靠近一点？”

顾行凑近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两人间的空隙还是很大，季寒只能闻到一星半点属于他的香味。

“中间漏风，我冷，再过来点。”

顾行体贴的又过去了一点点，半指的位置，然后抬头看季寒，没有说话，眼眸里却明晃晃的在无声问他，可以了吗？

……

就这点位置，你是在施舍谁？真当我很稀罕跟你靠的近？

季寒都要被气笑了，他以为顾行嫌弃他，跟潘彦清一样排斥他，不愿意靠近他，于是冷笑一声，背对着人躺下不说话也不再搭理顾行。

顾行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怒意弄的一愣，过了会儿，他犹豫的伸手去戳季寒后背，触感冰凉。

“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季寒背对着人，连被戳了好几下，有些恼怒，转过身来就瞪顾行，“要睡觉你就好好睡，别动来碰去！”

他可真凶。

“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

“没有生气，离我远点。”

有些人越是盛怒，越是口是心非。

顾行被凶，抿了抿唇，不太高兴，他一直不喜欢脾气差的人，因为他总是太柔和了，跟脾气差的人在一起，就只能一步步后退。

就像这次，他后退了，沉默的缩在后面一块小地方，甚至如季寒说的，离他远了点。

鼻尖萦绕的安眠香气忽远忽近，最后彻底远了，季寒睡不着，瞪着眼睛心里烦到不行。

过了会儿，他怒极从床上爬起来，瞪着顾行质问，“你凭什么嫌弃我？”

顾行：？？？

“我没有嫌弃你啊，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有病吗，敢嫌弃大反派是不是怕自己活的太久？

季寒瞪着眼睛把顾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定他神情真挚，除了有几分震惊，也如他所说的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抵在床头，睨了顾行一眼，“既然不嫌弃，为什么不肯靠近？”

这，这也能是罪名？

顾行还很无辜，“我已经靠很近了啊。”

季寒默默低头，看了看两人间能再塞一个人的距离，再抬头看顾行，意思不言而喻。

顾行有点尴尬，“你是觉得还漏风冷吗？你是不是体寒啊，那我再凑近一点，你要是还冷就拿衣服盖上。”

说着，他贴近一大块距离，两人间只剩一只手掌的距离。

清淡的槐花香味萦绕鼻尖，季寒心里终于满意了些。

很奇怪，如果是别人靠他这么近，他肯定觉得恶心，可换成了顾行，就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好闻吧，干净清冽。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心里的满意脸上完全没有带出来，淡然躺下，背对着顾行，浑身毛孔都因对方身上好闻的气味而舒展开。

季寒很久没有觉得这么舒服了，可如果……能再被人抱一抱就好了。

这个念想一出，闭眼准备酝酿睡意的人瞬间惊醒了，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想睡觉想的失心疯了吧。

季寒下意识抗拒那样的想法，顾行窝在后面睡觉，因为面前人已经背对着他了，所以他没有翻身，就对着季寒单薄的脊背睡得很安稳。

他睡眠好，入睡总是很快，徒留季寒瞪着眼睛，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渴望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