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很晚了，顾行因为前面不小心睡到季寒身上的举动，现在不敢再睡，挺直了身板跟个僵尸似的靠在车座上。

还要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以免吵到季寒，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

身边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倒是有一股莫名的香气萦绕鼻尖，很轻很淡，像是槐花的味道，让人闻了很舒心。

季寒在香气中渐渐松下眉心，卸下防备，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在车里睡过去了。

顾行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可算睡着了。

但这时候的顾行已经没了睡觉的想法，脑子都不困了，他透着车窗，看见主角攻主角受还在外面聊天，于是啧啧摇头，这俞承舟不行啊，跟潘彦清这么恩爱，聊这么久，幸福值一点也没涨，难道他净聊一些小受不喜欢听的话了？

反正他也无聊，就小心翼翼的坐近了一点，然后透着季寒那边的车窗，密切关注自己的任务对象，也不是想看他们，主要是现在除了他们也没什么能看的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顾行余光看见有什么东西缓缓动了。

他惊异扭头，正好撞上季寒的脑袋轻轻滑落的场景，按照这个轨迹，他的头会滑过他后背的空隙，最后落在他屁股跟坐垫交接的地方。

天呐，这是多么糟糕的姿势！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行往后坐了坐，接住了那颗脑袋。

肩膀骤然承上不属于自己的重力，顾行麻了，他开始反省自己刚刚下意识的举动，要是第二天季寒睡醒发现自己靠在他肩膀上，那他该怎么解释？

说是他自己滑下来的？

照理说正常人不会因为自己在别人肩膀上睡了一晚而生气，毕竟他又不吃亏，但季寒不是正常人，所以他或许会。

顾行生无可恋的在车里仰起头。

已经开始思考把季寒的头抬起来放到另一边现不现实了。

然而，他刚伸手碰到季寒的头，耳边传来凶巴巴的嘟囔声，“别碰我，打断你的手。”

……

怎么会有人，就连在睡梦中都想着打断人家手的？？？

但不得不说，顾行收到了威胁，他不敢再碰季寒，只能像僵尸一样浑身僵硬的靠在车座上。

原来不止他睡相不好，季寒也好不到哪去！他不止睡相不好，他还说梦话！就连在梦里，都要打人，这是有多凶残？

车门传来细缓的动静，潘彦清刚跟俞承舟道完别，矮身就要钻进去休息，然而……

猜猜他看见了什么？！

季寒居然从前面坐到后面来了，还……还靠在顾行肩膀上？

潘彦清缓缓抬头，跟正尴尬的顾行四目相对。

“额，好巧啊，彦清哥，你跟表哥聊完了吗？”

顾行开口跟人寒暄。

但忘了还有颗听力灵敏的脑袋在他肩膀上。

季寒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烦躁的他想爬起来打人，只是周围的味道又实在好闻，让他睡得很舒服，他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舍不得离开。

于是这颗大脑袋，在不经意间蹭了蹭头下柔软的肌肤，嘴里发出嘟囔不满的声音，“别吵……”

顾行早被蹭的僵硬了，尬笑着看向潘彦清，“彦清哥，要不……你今晚在前面休息吧。”

“可是……”

潘彦清犹豫不决。

顾行不知道这有啥好犹豫的，于是压着声音给了第二个选项，“要不哥你喊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