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看了看水杯,又看了看坐自己面前严阵以待非常紧张的霍迟,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没马上喝。
“快点啊,喝了感受一下还疼不疼。”
霍迟坐得离他并不算特别近,双腿分开手肘撑在膝盖上,自下而上很慎重地看着宿清。
活像个产房外焦急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
那杯水很干净,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气味。
可是宿清只喝纯热水当着他的面自然放凉之后的,不喝掺起来的,更不喝别人给的水。
霍迟轻声:“怎么了?”
“没事。”
宿清敛眸喝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霍迟特别紧张又焦虑,“你感觉肚子好点了吗?”
宿清被他传染,也有点紧张,在他很焦急的目光下,努力感受自己喝了这一口来自霍迟亲手接的、神圣的、温热适宜的水后带来的身体反应。
“好像……好点了?”
他也不是很确定,越感受好像反而越感受不到什么。
宋飞跃瞅着他俩凑后边头对头大半天了,不知道在干什么,“迟哥,你们干什么呢?”
“他肚子疼,网上医生说很严重。”霍迟还是不放心,又跟宿清说:“要不你再喝一口试试?”
小胖看他俩对着头紧张兮兮那样,有点懵,挠挠头:“不是啊迟哥,看病百度,癌症起步……”
班长没让他说完就把他领走了,无事发生一般提示:“没事,你们继续。”
宿清看了他们一眼,确定自己应该没什么事,“我好像不疼了。”
霍迟很不高兴,看见宿清瞧了李轶旦一眼就立马不肚子疼了,非常非常不高兴。
“你看他干嘛,谁给你接的热水?”
宿清看宋飞跃是因为没太听明白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霍迟怎么又开始犯病了。
就他这狗脾气,谁愿意搭理他。
“谢谢你的热水。”
“……”
霍迟的脸更不好看了。
哼。
上课了,宿清最后喝了口水就赶紧听讲。
快下课的时候,从后飞来一张纸条:
——还疼吗?
依旧是霍迟专属潦草飞舞的字体,宿清指腹压着纸条上的折痕,心底涌现一股异样的感觉。
数学老师还在上面大声讲着第十七题的第二种解法,好学生宿清却没有记笔记,而是分心盯着那张纸出神。
【不疼——】
“嗖”一下,后面的人往他桌洞扔了什么东西,宿清摸出来一看,最后一笔“了”字没写完,生生在纸上划了一道长痕。
霍、迟!!!
宿清用手捂着那两片卫生巾胡乱挡起来,心中刚刚冒头的、对霍迟的0.001点好感度也迅速降到了最低!
他怎么还惦记着自己是女生这件事!
宿清要气死了。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
正好下课铃响了,宿清咬牙,转身抓着霍迟趁没人把他带到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抬手反锁一气呵成。
然后一声不吭红着脸撩起衣摆,将裤子上的系带解了开来。
“你、你干什么。”
一大片雪白,白得晃眼,霍迟眼睛都没地方放了。
最后一间隔间靠着窗户,光线比别处要明亮很多。
宿清的手也有些不稳,从头到脚都害羞得发软,快刀斩乱麻往下一脱。
声音发抖:“你、你快看我。”
课间陆陆续续有人来洗手间,两个人躲在里面不敢乱动,喧嚣被门隔开,隔间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宿清抓着他衣摆的手都要将布料拧碎了,整张脸通红,又忍着羞涩小声问霍迟,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都看清楚了吗?”
霍迟半边灵魂飘在天上,半边风里雨里油锅里上蹿下跳,精神恍惚:“……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