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恩德皇帝手持密信笑吟吟地询问大学士打算怎么做时,吓得后者当场晕厥了过去。
回到府中后立即召集文渊阁同僚拟旨严办此事,将闽浙巡抚总督署连同乡绅们全部缉拿归案。
等到结案后,大学士上奏除职告老,恩德皇帝这时才告诉他,那封密信正是他府上老家仆亲手送来宫廷的。
这位老家仆在大学士年轻穷困之际曾多次救助过他,可以说是大学士除了亲属外最为亲密忠心之人了,然而却没想到对方从最开始便是恩德皇帝派来的夜戌卫...
这也是大宁国的皇帝首次公开承认了夜戌的存在。
自此以后,朝廷中各官员人人自危,困扰了大宁朝数百年的吏治难题,竟然在恩德皇帝高压统治、和夜戌卫的阴影下一扫而空。
发展到弘兴二年的现在,也许你身边随从、亲信甚至是忠心耿耿的管家,都有可能就是向皇帝提供你一举一动的夜戌卫。
“姜家呢?”谢沐远问道。
拾玖嘿嘿一笑,“这姜家可是两代陛下格外“照顾”的地方,怎会没有呢?”
她指的自然是恩德皇帝和弘兴女帝。
恩德皇帝是因为生性多疑,最忌讳外戚势力坐大,因而特别关照皇后的家眷。
而弘兴女帝之所以“照顾”姜家,自然是要对姜家开刀了...
谢沐远点头道:“通知姜家的夜戌,今后收集的情报送往宫廷时,额外抄写一份送来这里。”
“是。”拾玖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夜戌从来只负责刺探情报和执行命令,只要是皇帝和令哨持有者发出的,任何命令他们都会听从。
哪怕谢沐远现在告诉拾玖,他想造反,要夜戌卫下去搜集对皇帝不利的消息,拾玖也会毫不迟疑地去遵行。
这便是女帝为他送来的这枚令哨所蕴含的意义,代表前者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感受到手中铁哨所不同寻常的重量,谢沐远苦笑摇头,喃喃自语:“你这般做...当初又何必要不辞而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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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养心殿。
李凝月放下奏折,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双眼,轻声问道:“林霄和他的女儿已经抵达章府了?”
殿后侍立的水云点头道:“就在午时前后到达的。”
“......”
李凝月似乎松了口气,一张精致得找不出丝毫缺陷的俏脸突然浮现些许俏皮,笑道:“朕听说林霄的那个女儿模样极为标致端正?”
“诚如陛下所言。”水云点头,她先前在章府外远远眺望,的确是个清丽绝俗的女子。
“不仅模样标致,而且还相当聪慧,以致羽林军中将士都私下称其为小军师?”
水云答道:“我也听说过此事。”
“而且,此姝如今还尚未婚配?”
“是。”
水云心中疑惑,陛下今天怎么有兴致聊起这些琐事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女帝的用意了。
只见李凝月浅浅一笑,轻声道:“她这般出众,你就不怕你的谢郎被她勾走了魂儿吗?”
连女帝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了丝丝酸意。
看似在说水云和林霄的女儿,实则却另有所指...
水云闻言,俏脸顿时腾得一下烧得通红,嗫嚅道:“我...我,只要谢郎不嫌弃我,我便再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