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就到这里中断了。徐娴想起高明临终前那句话:“王灿是计划的试验品,我把他献给了那位大人,谁也救不了……”
毫无疑问,王灿被他的好友陷害,卷入了一桩可怕的阴谋。他的人生遭遇已经相当悲惨,还被人当作恐怖实验的材料。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真的太过分了!徐娴握紧两只拳头,恨恨地想着。
她继续阅读另一份记录,这段内容被黑色钢笔反复涂抹过,余下一点内容相当模糊:“妇女X,64岁,现居松山精神疗养院,为终身收容病患……刺激过度,诱发严重精神分裂……三十年来X言辞谵妄,患有间歇性失忆……智力行为严重退化……喜爱作折纸消遣……”
徐娴心里兴奋起来,在卡伦尼特酒吧林秀曾拜托她追查折纸的来源,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终于得到了折纸的相关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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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武汉郊外的松山精神疗养院。
徐娴下了出租车,从疗养院大门进去,走到前台对坐在那里的女护士说道:“你好,我要探视一位患者。”
护士职业性地微笑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准备输入数据。“请说你要找的患者姓名。”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徐娴如实回答。
“咦?”护士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姓名,请问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徐娴对此早有准备,说道:“她是我的远房叔婆,我妈嘱咐我来看望她。她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她的部分情况,她今年64岁,来你们疗养院应该有30多年了。”
那护士点点头,在电脑上查询了片刻,说道:“64岁的女患全院只有一位,您要找的人叫顾阿秀吧。”
“对对,就是她。”徐娴连连点头,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
“左边走廊尽头的14号房间就是。顾阿秀最近病得很重,恐怕活不了多久。你来的还算是时候,她很难和人正常沟通的,您得先有心理准备。”
“请问她的住院费用,一直都是谁在支付?”徐娴趁机打探情报。
“她是我们的终身病患,听说送她来这里的人,当年一次交纳了很多钱,足够她用一辈子。”
“谁送她来这里的?是她的家里人吗?”
“完全不知道哎,我们10年前才有电子表格,她的很多资料都是空白的,电脑上只有她的床号、姓名、年龄和健康状态而已。”
“那么,你们有来访探病的记录吗?我想联系她的亲属看看。”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是正规医院,没有做来访登记。”护士越回答越不耐烦了。
徐娴见问不出什么线索,向那位护士道了谢,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14号房。她先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方桌子,两把椅子,一部电视机,外加一台生命监测仪,就是房间的全部家当。
徐娴抽动了下鼻子,空气里弥漫着小便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一个穿着白色棉条病号服的老妇人,气色衰败地半躺在床上。从她的脸部轮廓,徐娴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美女。可惜没有哪个美丽的女人,能敌得过时光的侵蚀。她白色的头发稀疏地覆盖在脑袋上,布满皱纹的脸庞缺少生气,深陷眼眶内的干枯双眼,正无精打采地往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