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寰因着骨折,修养了近三个月。
赵云绮的婚事订了下来,是在明年的十月里,她如今是春风得意,时常来赵云寰的府里,十句话里九句离不开谢辞,俨然是个温折玉第二。赵云寰看见她就烦,干脆到最后让疏雨以她需要静养为由,闭门不见。
同时太女,七皇女的正君也确定了人选。太女果然还是如前世一般,娶了淮安郡王的嫡子,夏子涟。
淮安郡王是女皇的堂妹,为人倒是老实本分,在朝中颇有威信,就是子孙缘不是很好。府中妻妾总共给她生了三个女儿,半路夭折了一个,另一个是夏流霈,她儿时因府奴看管不严被拐,近期才找回来。最后一个是个庶女夏昧,才能平平,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弄得其他人都以为淮安郡王绝后了。
这个正君,说实在的还不如户部家的谢辞。至少谢辞有才名在身,而夏子涟,则口碑平平。
说起来,谢辞的没能成为太女正君,其中也有夏家的这份功劳呢,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份殊荣竟然会落到夏家身上。
不知太女面对夏家,该是何种心情了。
赵云寰手臂的骨折刚好,就被温折玉拉着要去寻寻乐子。
“你敢去喝花酒?”赵云寰怀疑的看着她:“不怕你家的花蝴蝶了?”
当初谁信誓旦旦的要为那人守身如玉的,这才过了多久,“那只蝴蝶提不动刀了?”
“阿策杀人可不用刀,他是杀人诛心。”温折玉一甩折扇感慨道。“哎,不对……”
温折玉压低声量,以扇遮面,凑到赵云寰耳边,“你还记得当初你府中有一个叫杳安的侍女吗?清越最近查到了她的蛛丝马迹,让阿策去桃红绿柳打探些消息。”
赵云寰当然记得,那杳安是当初魏姨在大街上捡回来的孤女,怜她身世凄惨,就收在了府中做个小侍。后来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不久后,自己私铸兵器的事就爆了出来,同时也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
她失踪之后,魏姨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怀疑她是遭到了不测。
如今温折玉提起来,赵云寰突然间醒悟到,或许她的失踪,并不简单。
“我要去看着点,别让人占了我家阿策的便宜。走吧,你也在府中闷了这么久,不如一起去热闹热闹。反正那个谁,也不在京都。”温折玉摇着折扇,一派风流,暧昧的朝着她挤了几下眼睛。
“不去……”赵云寰无视她的眼神,斩钉截铁道。
温折玉急了:“我们妻夫二人这是在为谁卖命,你怎么翻脸无情。去吧,让那几位虎视眈眈的一看,你沉迷美人胸无大志,岂不是更如了他们的意。”
最后,耐不住她的软施硬磨,两人还是一起出了门。
桃红柳绿是长街的名字,这里集齐了整个京都九成以上的公子馆。一到半夜,喧闹非常。而浮生若梦阁则是整条街里最大的一家。
听说今夜是近日阁里新来的一位写意公子的首秀,也是他的开笣日,来捧场的王侯贵族不在少数。
但这位公子却是与别个不同,他是自愿来的浮生若梦阁,没有身契,阁里也做不得他的主。他今夜的要求倒也简单,钱财也好,笔墨也罢,不拘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打动得了他,他便愿与人共赴晋江一夜。
这种出人意料的要求不仅吸引了王权富贵人家,也吸引了不少穷酸学士,都想来试试。
所以他俩到的时候,浮生若梦阁已经人满为患了。
好在温折玉早有准备,提前让人准备了一个半开放的包厢,从楼上望下去,正好能清清楚楚看清楚舞台上的人。
在没有遇到萧清绝以前,赵云寰是这里的常客,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温折玉拉她来的。
当然也仅限于找几个公子作陪喝个花酒而已。
她对这里还算熟悉,到处还是飘着浓的散不开的脂粉气,那一个个娇滴滴的公子儿,个个浓妆艳抹,琳琅环佩,打扮的十分精致。四处如猎犬一般嗅着在场的众人,若是有看着穿金戴银的富贵女,就主动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