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岚亦是听见旁人的议论声,只是摇头,抱拳道:“才疏学浅,才疏学浅啊……”
被这个才疏学浅的人夺了院试第一的众人,脸上莫名火辣辣的疼。
飞花令结束,已经到了巳时。
王祭酒已经退到了内院,等着众人自行交际。
王元白端着酒杯,正在与几人说道自己刚看的新杂文,就瞧见自己的兄长自内院走了出来,脸上神色晦涩不明,反正不是很愉快就是了。
王元白冲他招手,“兄长。”
王子濯闻声见是私塾的几人,面色稍霁,提步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众人才看见他身上还穿着官袍,一身紫色。
都说大理寺是处理案件的,果然这身大理寺官袍也是看着威风凛凛,肃杀之气很足。
王元白皱眉笑道:“兄长怎么穿着官袍就来赴宴了?”
王子濯神色浅淡,只是神色缓和下来,脸上笑意不大明显,“刚回来就被父亲唤来赴宴,说是让我好生认识一下未来的朝中新贵。”
王祭酒若是知道他的话被原封不动的转给“未来的朝中新贵们”,怕是脸色会气得蜡黄。
几人也是纷纷笑了起来,“不敢不敢。”
容岚惦记着兄长的去处,按照时辰,再过半个时辰,宴席就会结束了,自兄长离席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王府内院他也去不得,却不知道还能去到何处了。
容岚拱手问道:“敢问王兄可曾见过我兄长。”
王子濯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方才瞧见过,应该是去往书房的方向了,你不必担心。”
兄长脸上的郁色太过明显,王元白心思称不上细腻,却也看出来几分门道,“兄长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光是被父亲拉来赴宴,应当还不至于让兄长这般烦闷,兄长要不说说,我们就几个未来朝中新贵还能替你想想。”
除了王元白,容岚几人哪里敢当着王子濯的面,应承“未来的朝中新贵”这个名号,连连摆手。
“王兄说笑了。”
王子濯倒是低眉思虑其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最后抱着万一还能捞到一个日后大理寺的好苗子的想法,挑了简单的话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案子,只是最近送进大理寺的官员挺多,也进来了几个硬骨头。问话倒是说了,但是胡言乱语,供词之间完全对不上,我亦不好交差。”
王元白暗自唏嘘,兄长科举时还曾豪言拯救苍生的大志,怎么进了大理寺没几年,口里就蹦出“交差”二字了。
宋琛谢斌对上一眼,心思相同却没有说话,还是王元白仗着是在家里人面前,直接道:“可是用刑不够?”
王子濯一听,皱着眉笑了,“你还未曾见过用刑什么样子,各类刑具是怎么往一个人身上使的,怎得说得出这句话来。”
王元白自然是胡乱猜的,奈何兄长的话让他汗毛竖起,摇着扇子尬笑:“小弟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罢了。”
王子濯摇了摇头,毕竟都是还没见过朝廷的孩子,能在这方面有什么建树。
容岚想起现代看各种刑警电视剧时,常出现的审问画面,主在攻心,往往不用刑法,就能让罪犯汗流浃背,紧张得所有底子全部抖了出来。
那时弹幕上全部刷的就是“囚徒困境”几个字。
容岚将该“困境”和王子濯所说的情况类比起来,发现用得上,于是在腹中搓好词,在王子濯失望,想要离开之际,说道:“景之曾在一本杂文上看到过一种审讯方式,或许对这个情况有用。”
王子濯没报太大希望,虽然转过身来,眉头还是微微皱起。
看向容岚时,发现此人今日穿了一件青色衣袍,倒是和往日有一丝不同,更加亮眼了。
也不知道家中二妹此时是不是躲在哪个草丛后面偷看呢。
“且说来听听。”
容岚按照思路朗声道:“少卿不妨试试在分别审讯两人时,提上一嘴,若是其中一人从实招来,便可以无罪,而若是抵死不说,另一个同犯却交代了,这位抵死不说的人,就要加重刑罚。若是都说了,便按照原先的罪名来处置,不增不减。”
容岚本担心,王子濯在大理寺任职,行事讲究律法,因为承不承认罪行而定不定罪这种事情,怕是不太能接受。
谁知道这位少卿思想超前,听到这种审讯方式,眉头就松开了,“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有心想要赶回去试一试,提步就要离开,临行前拍了拍容岚的肩膀,“他日中举,来我大理寺,你还是有些天赋在的。”
这位仁兄想来是常年强身健体,其手劲之大,让容岚被拍得颤了颤,得到王子濯的一声调笑,“不过若是来大理寺任职,其中艰辛可是不言而喻的,还得把身子练好了。”
容岚只好拱手尬笑,“少卿说得极是。”
见到王子濯离开,安静了许久的几个人又开怀起来,杨修笑道:“景之又是从哪淘来的禁书,我都没有看过。”
容岚打哈哈道:“前几日老板那刚买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那本书叫做中央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