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副打扮不可能失去国子监念书的,两人并肩往前走着,容岚问道:“兄长这是要赴宴吗?”
容璟点头。
直到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容岚才意识到兄长也要去夏日宴。
容璟道:“王家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夏日宴,并不是只有当年过了院试的考生会去,王家也会邀其他考生参加。”
容岚点头,以兄长的才名,王家肯定年年都会相邀了。
容岚想起王元白渴望见兄长的模样,笑道:“王兄可算是能见到兄长了,昨日还向我打听兄长何时得闲。”
到了王家府邸,两人一同进府,乐宁和胡军则是退到后院。
宴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正如王元白所说,都是穿上了私服,比起往日一身俏的书生白袍,更添上一些俊气。
容璟与容岚都各有相识的同窗,因为参加科举的年份不同,宴席的位置也被划分在不同的区域。
两人入席后便各自分开。
容岚入座后,还是不断留意兄长那边的情况。
容璟那一块席位上的,大多是与他一同参加科举的考生,按他们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有几位都已经通过殿试入朝为官了,但是在面对容璟时,仍然是恭敬有加。
容岚暗中笑道自己多虑了,兄长的才气多年还是不减。
而王元白也是自内院出来,虽然还是一身白袍,但仔细看去,衣摆袖摆等处,都是银丝勾画的祥云,处处精致。
容岚待他坐下,笑道:“王兄今日风采,可是羡煞景之了。”
王元白也是端详了眼容岚,摇着手中白扇,“你的恭维可没有半分说服力。”
杨修等人也陆续入场,五人坐在一块,谈论起来。
其他各处的考生也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待人都到齐了,王祭酒一身正装,站在宴席的最前面,举酒向着各位考生遥遥一礼,“各位都是当今才子,未来晋朝栋梁。”
考生们都是一脸笑意,眼中也难免灌上星辰,踌躇满志。
两方举酒,都是痛饮而下。
这一番暖场结束,就到了展示各位才子才学的时候。
首当其冲的就是飞花令。
自首座上的王祭酒开始,一路沿着往年科举进士的座位,轮到容岚等人这一块。
容岚择下一刻葡萄放进嘴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只是飞花令,若是当场策论,以左边为正方,右边为反方,进行辩论,那才是刺激了。
这第一轮,个大才子腹中尚有些许墨水,接得还算顺畅,就算有人一时接不上来,也会有相交甚好的同窗做出提示,让其接下去。
很快就到了第二轮,出于礼节,容岚虽然在择葡萄,也要不时抬起头,遥遥看向正在接飞花令的人,眼里充满鼓励与赞叹。
再次要轮到兄长的时候,容岚含笑抬头,看见的却不是兄长,而是另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夏日宴上的人。
只见那人一身黑袍,但是面如白玉,头顶玉冠,对上众人的目光时,还会十分大方地扯出一张笑脸。
韦承允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兄长的位置上,本来坐在兄长周围的人,都默默远离了一些。
韦承运显然对聚众玩飞花令这件事很感兴趣,当场接了下来,随后看向容岚的方向。
若是他料想的没错,这宴席上,能与他相匹敌的,还得是这位容家二少爷。
而容家二少爷正抬眼望着四周,寻找兄长的身影。
这宴席的地方说大也不大,却瞧不见兄长的身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离席了。
而韦承允坐在了兄长的座位上,两者是早就相识还是如何?
而容岚也愧对于韦承允的期待,第二轮刚轮到自己,就站起身来,满脸歉意,“小生不才,接不下去了。”
然后又坐下,举起酒杯,宽大的袖袍遮脸,将酒悉数倒在了地上,又将空了的酒杯给众人看,以示歉意。
王元白等人哪里不知道,景之这是在藏拙呢。
但其他不在王家私塾念书的人却议论纷纷,“这就是城西院试第一?不过如此。”
宋琛离人近些,转头似笑非笑道:“景之县试便是案首,若不是科举制度改革,倒也用不着和你们比什么院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