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几人无恙,已经很是满足了。
宋琛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各自离开后两日,杨修就寻到了这位姑娘,便将他们接到一处客栈暂且安顿下来。我们都在私塾念书,所以消息得的快,也就景之你还不知道了。”
初次见杨修、王元白等四人的时候,一家三口就已经是泣不成声,连连道谢。
站到容岚面前,又是要哭出声来的节奏了。
杨修点头,“过几日,他们三人就会离开京城,回到姑娘父亲的老家安顿下来。”
姑娘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抹去泪痕,浅声笑道:“临行前,还有应允几位公子的事情未曾做到。”
她唤了句“娘亲”和“弟弟”,三人便齐齐从袖口中取出方帕包裹住的事物,将其展开,露出里面的的东西,赫然就是五十多只草制螳螂。
容岚五人年轻气盛,却也心思纯净,此情此景,险些眼眶一红。
伸手接过螳螂后,仔细地放在袖中,又是从钱袋中掏出银子,要交到姑娘手里。
而姑娘只是摇头,“路上盘缠已够,几位公子的恩情我们已经无力偿还,这银子我们是收不得的。”
她拒绝地果断,仍容岚等人如何劝解,也不肯接过,只好作罢。
最后几人都说了几句“一帆风顺”、“身体健康”等的祝福,目送着乘着三口之家的马车离开。
旭日升初,而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几人还得赶着去私塾听课,简单叙旧两句后就匆匆离去,约着乡试那几日再好生相谈。
倒是王元白凑在身旁,不急着离开,问道:“敢问你兄长可否在家,我有些许关于字画的问题想要请教。”
他哪里是想要请教字画学问,就是蹭着这个由头,看看心中榜样罢了。
奈何兄长读书刻苦,一早就乘着马车去了国子监。
容岚无奈摇头,“兄长不在,王兄若是要见兄长,还得放了学午后来。”
王元白暗自点头,“我记下了。”
又道:“后日午后,我家要办一次夏日宴,为的便是邀此次过了院试的秀才们一同庆祝。乡试还在两月后,景之可记得来。”
容岚本就向着何日去王家走一趟,也好向李夫子道谢,便点头同意了。
到了后日,容岚特地遣人去王家,问了王元白,这夏日宴当日,该穿什么服制。
应当是照旧的书生白袍,还是寻平日的衣袍穿上。
毕竟若是旁人都穿了五颜六色的衣袍,容岚万花丛中一点白,也会显得十分扎眼。
而王元白的回复是:“且寻穿得最俊的衣袍穿上就好。”
容岚听到小厮的传话连连摇头,看窗外阳光炙热,夏日蝉鸣不断,便挑了件青色衣袍穿上,搭配白玉腰带与墨色帽冕。
乐宁一进房间便直呼好看,取过一把绘了翠竹的折扇要递给容岚,还笑道:“常说君子如兰,二少爷看着便是君子如竹,也不知道那个更好看。”
容岚不肯接过,让乐宁将折扇放下,不过一场夏日的庆祝宴,可别成了竞美宴了。
乐宁可惜道:“其实乐宁更喜欢如竹的君子,可惜二少爷不肯要这把翠竹扇子。”
等到两人走到容府大门,就见到什么叫君子如兰了。
容璟正侯在容府门外,一身蓝色长袍,要配白玉腰带,头顶白冠,穿着十分简约,但是满身都是淡泊高雅之感。
乐宁想起自己的话,竟然瞬间开始犹豫起来。
如兰君子,如竹君子,当真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