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背着羊妮离开了这片尸山血海是非之地，这次走的是正门，在两边梳子栏弟子惊愕的注视下，不挺胸抬头都不好意思。

羊妮看着长高了一大截的杨戬，感觉陌生了很多，还是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他就这么像个莽夫似的突然出现，三言两语就把她救了出来？

那次奉命偷袭玉女峰，她心里内疚死了，可宗主点名要她去，就地理形势，小时候经常去玉女派的她比所有探子都熟门熟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过来，本就打算上了玉女峰装模作样小小破坏一下，宗主也并不是要她侵占玉女峰，谁知道迎头就撞上杨戬。

他一定对她失望透了，他对她那么好，为了让她进梳子栏，死皮赖脸跟杨宗主攀交情，溜须拍马好半天。

那年他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你为什么不说话？”羊妮惴惴不安的道。

大步狂奔的杨戬背都湿透了，放慢一些，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要不是杨假妮好骗，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羊妮本来就内疚，这时候尤其受不了他的责备，道：“那你把我放下来，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两人从小斗嘴，杨戬也不示弱：“你以为我想救你？我只是打算吞并梳子栏，想着你熟悉梳子栏的情况，将来能一起出个主意，不然我才懒得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

“你就是嫌我偷袭玉女峰，我都说了是迫不得已。”

羊妮听他旧事重提，忍不住嘴巴一撇，趴在他身上闷头就哭。

她说哭就哭，哇哇的哭，一个劲用他的衣领擤鼻涕。

杨戬也不哄她，板着脸道：“先说好了，到了玉女派以后叫我师父，其他人都不叫，你要带个好头。”

“我才不叫你师父。”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

“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用你救。”

“你自己回去吧。”杨戬把她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就走了，在别人面前他还能勉强维持点掌门风度，在羊妮这真的装不下去，两人吵架吵了那么多年，全是真性情面对彼此，藏不得一点假惺惺。

不过吵架归吵架，他还是竖着耳朵听身后动静，要是她真的回去，立刻就上去哄她两句。

好在羊妮也没那么大脾气，不满的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嘟囔着他的坏话。

天很快就黑了。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小院外的崖畔石坪还是那片石坪，石坪上的人却不是那几个了。

平时武则天吃过饭，总会和花木兰、白素贞坐在石坪上聊聊武道，聊聊九山郡大势。

今天的石坪只剩下白素贞和法海，武则天、花木兰很识趣的离开了。

“杨掌门可真忙呀，这么晚还不回来。”法海没话找话，淡淡笑道。

白素贞嫌弃的噘着嘴，“你揣着金印，天下哪里去不得，非要来九山郡，你看看，只要有你在，师姐她们都不理我了。”

法海道：“白姑娘，你不是人，不懂她们的好意，我觉得你这些师姐都是很好的人。咱家知道配不上你，可我是一片真心呀，我法海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不能许你大富大贵，一生平安总是绰绰有余的。你是妖，人类对你有偏见，我会尽全力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