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此乃西周山，你虽贵为圣人，但在我家主人面前，圣人也不算什么，擅自闯入，是死罪。”

侍女的声音响起，但并非是凶恶，反倒是那种冷意，高高在上的冷意。

她虽是侍女，可跟随的人太不同了，自然有傲气。

“阁下见谅。”

“若不可救世，顾某生或者死，意义都是一样，愿请山主出手，挽救天下苍生。”

顾锦年再度出声，说话之间，他继续朝着神山内部走去，大有一副得不到答桉誓不罢休的感觉。

“有些可笑。”

侍女的声音响起，并非带有讥讽，但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可笑。

“敢问阁下，有何可笑？”

顾锦年出声，他没有恼怒，而是询问对方。

此人虽然是侍女，但看得出来，她与西周山之主的关系绝对不是主仆那么简单，若能说服她，或许也能说服西周山之主。

况且自己现在的言论，西周山之主必然在暗中观察，与她对话，其实也是阐述自己的意志，告知西周山之主。

“到处都可笑。”

“我家主人不属于这个时代。”

“大世凋零与我家主人有何关系？”

“再者，你亲自登山，开口便是让我家主人出手帮你，我很好奇，这是凭什么？”

“天地万物，皆有定数，大世凋零，亦是一种新的开始，你苦苦挣扎，为天下苍生争夺一线生机，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对于这大世苍生而言，你是救世主。”

“可对于我家主人而言，与她何干？没有出手干扰你，阻碍你，这已经很不错了，你却一直想着让我家主人出手？”

“且不说我家主人愿不愿意，倘若我家主人无法出手？亦或者出手之后，会受天地影响，背负天大的因果，这该如何？”

“你为圣人，却如此自私，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可不可笑？”

妙龄女子的回答，显得格外犀利，最可怕的是，她说的还没错。

这件事情，与西周山之主确确实实没有太大关联，而且最终辉煌降临，西周山之主的确有能力自保，在这种情况下，协助顾锦年，确实要承担大因果。

不填堵已经是一件好事了，要求对方帮忙，也确实说不过去。

面对对方所言，顾锦年有些沉默，但过了片刻后，他的回应响起。

“既在同一时代，便不存在毫无关联。”

“不过，若山主出手，会引来麻烦，顾某不会强求，可若是没有多大影响，顾某还是希望山主可以答应。”

“同为大世苍生，无论任何一个时代，哪怕是混沌时代，天地初开，终究是这方天地的生灵，不到万不得已，想来山主也不愿意看到大世凋零，一切终结。”

顾锦年开口。

西周山之主的侍女所言没错，自己的确没有考虑对方的感受，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受到影响与牵连。

虽然大概率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可终究是自己没有换位思考，只是一昧的让对方帮忙。

这的确违背君子之道，也违背圣人之道。

可顾锦年之所以还要强求，更多的还是为了天下苍生，换来一个大世和平，一个崭新的世界。

“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家主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你为何前来，无非是前些日子，你遭遇天劫，我家主人为你出言，替你解决天大麻烦。”

“可你不要多想，这并非是我家主人想要帮助大世，只不过是偿还因果罢了，如你所说一般，来到这个时代，承受了一定的因果，选择出手帮助你，也是偿还这份因果罢了。”

“并非是对你青睐有加，也不存在对你有其他什么想法。”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你回去吧。”

“若你真的想要拯救天下苍生，倒不如回去好好潜心悟道，早日得到天命，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何须让他人帮忙？”

“再者，帮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穷无尽，这就是人性之劣根，哪怕圣人也是人。”

后者的言语有些犀利与苛刻，这番话的意思，终究还是拒绝了顾锦年的请求。

压根就不想要帮忙。

这样的结果，比较残酷，甚至顾锦年确实没有想到，他本以为对方好歹会见上自己一面，看情况而定。

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让一个侍女拒绝自身。

有些无奈，但顾锦年的确没有半点恼怒或者不悦，这是对方的选择，自己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让别人做出选择。

说句难听点的话，能够回应自己，已经算很好了。

“前辈可否帮助大世苍生，一切因果由顾某承担，诸多气运，顾某愿意让于前辈。”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顾锦年也没有选择放弃，他还在尝试，既然觉得会有因果加持，他愿意承担这些因果，同样得到的一切好处，他也可以全部给予西周山之主。

只是此言一出。

西周山之主侍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必了。”

“我家主人到现在没有出面，你应该已经知晓答桉。”

“没必要继续挣扎，也不需要争取什么。”

“有些事情，倒不如你自己来，这样会更好。”

“与其求人，倒不如求己。”

她出声，依旧是高高在上，根本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如同旁观者一般。

“顾某想听山主亲口表态。”

神山当中。

顾锦年朝着西周山一拜，他态度诚恳，对于这个侍女，他没有什么恶感，更多的他想要听西周山之主说出这样的言论。

否则的话，他心不甘啊。

越到后面，顾锦年愈发觉得这个西周山之主手段通天，当世天道都让自己前来找她一趟，认为她有办法。

可以说这是为数不多的生机之一。

不然的话，自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执掌天命，成为第五位天命圣人。

但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自己必须要在半年时间内成为天命圣人，时间紧迫之下，谁可以保证？

顾锦年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哪怕是冒险进入时间长河，顾锦年都觉得欠缺一些火候。

不一定能执掌天命。

所以，他将很多希望，都放在了西周山之主身上。

只可惜的是，对方没有任何一点想法。

场面很安静。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半个时辰。

神山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个答桉很显然了，不帮就是不帮。

大世当中，有诸多人叹息，很多人感到无奈。

至于五族也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们的确紧张，尤其是上古人族当中，刚才火王被杀的一幕，他们还没有忘记。

西周山之主若是当真答应帮助顾锦年，他们真不敢出手了，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

眼下，西周山之主的选择，如何不让他们松口气？

“今日打扰，还请前辈恕罪。”

“若大世安稳，晚辈必然登山拜访。”

既然对方给予了这种答桉，顾锦年也没有选择逗留，这个境界的强者，依靠坚持劝说没有任何意义。

愿意帮，自然会开口，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很快，顾锦年倒退回去，没有继续选择上山。

只是就在这一刻，一道印记自西周山内飞出，没入顾锦年体内。

很快，侍女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

“我家主人说，这是给你的造化，等你成为天命圣人，再来一趟西周山。”

“亲自相见。”

“但若你掌握不了天命，那一切就没什么好说的。”

声音落下，惹来不少震撼。

尤其是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