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一切便都只能是这般模样了,到底两人身份有别,若是此事为外人所知,后果将不堪设想。
便是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究竟是利用,还是当真还是钦慕裴辞,当年那一袭白衣,便胜过人间无数的裴玄瑾。
其实答案早已经在她心里。
直到,裴辞已然发觉她的心意,她慌乱了,心知不能够再继续下去,否则于小皇帝而言,面上也挂不去。
她开始给裴辞说亲,欲给他赐婚,裴辞几次推拒,耐心十足,直到最后一次,她欲给他和唐家姑娘赐婚,裴辞当夜发了疯似的的闯入深宫,道是有要事相商,实则将她步步紧逼,最后逼近墙根,吻上她的眉眼......
她情绪复杂,再不敢提婚事。
之后的裴辞,一改从前的理智温情,对她再不加半点掩饰。
从前有多克制,如今便有多放肆。
你进我退,我退你又进,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了一年又一年。
小皇帝权势尽数掌握,再不受限制,本性亦开始暴露,盛宝龄几番劝阻,欲细心教导,却全然无用。
几位上书,忠义直言的大臣,也均被酷刑赐死。
等到盛宝龄已经察觉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小皇帝对裴辞的杀心渐显,盛宝龄手中再无权势,已是保不住裴辞,为护裴辞,她假意与裴辞翻脸,为的便是让他对自己毫无眷恋,再不掺和进自己的事情中。
又将最后一道先帝留下的圣旨,用作其用。
之后便被小皇帝囚禁于深宫之中,唯一所念的,便是裴辞的消息,在得知裴辞造反,被赐凌迟之刑时,终是受不住刺激,白了头,就此而去。
可裴辞的血肉,却被小皇帝制成吃食,送往裴府,要其骨肉至亲生生吃下,方能放过。
数十年兢兢业业,一心只为朝廷社稷的丞相,最终死在往金殿之上的石阶上。
大雪皑皑,接连下了整整七日,却未能盖住寒骨。
等到裴辞再度意识清醒之时,已到了另外一处,先帝未亡,盛家大姑娘已经进了宫。
那些经历过的事,却始终缠绕着他不放,他明明能带着全家离开汴京,远离这将来会发生的惨况,可他却无法将宫里的那小姑娘一并带走。
她是皇后,将来的太后,她离不开这汴京城。
多了一次选择的裴辞,最终还是选择了宫里的那小姑娘,选择了这天下苍生。
他一人带着前世的血债,暗暗走过难走的路,布下许多棋子,只为将来之用。
他没办法不去在意宫中的那位,可又只能克制着不见,为不重蹈覆辙,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直到先帝去后,在宫中御花园,又再次见到了她。
她一如他记忆中的那般模样,却又多添了几分生气。
那是活生生的盛宝龄,是被他肖想了一辈子,放在心上两辈子,都不能够舍下的小姑娘。
上天是仁慈的,饶是他刻意疏远,可他们却频繁遇见,在宫里,在宫外。
一切的走势,都与上一辈子不同,裴辞的心里是庆幸的,却又觉得古怪,可种种古怪的迹象,却又寻不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