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破了迷阵，走下唐山。

两人没有选择直接返回天界，慕琼想留在唐山不远处的小城里，先观察几天，没准能察觉到一点那些怨魂的线索。

南夕自然是选择陪同她的。

慕琼用符纸折了小人，念动法术，将灵识附在上面，随即小纸人就有了灵性，从慕琼掌心跃下，寻着怨魂的气息去了。

南夕只是静默的看着她做这些，也没想什么法子去阻止。

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群怨魂要是不傻现在早就跑的没影了。

也不明白慕琼为什么要废力气做这无意义的挣扎，还要在凡间逗留几天。

不过，她转念一想，没准人家只是因为任务没完成，不想回去挨那天君的训呢。

毕竟上次拔秃了萃寻山就被罚了跪降雷台，那伤势……看起来还挺疼。

进了城，穿过熙攘的街道，两人找了家客栈，随后点了菜，想补充一下在那幻境里丧失的精力。

神仙其实是不需要凡食的，像之前她灵力反噬时慕琼给她温的粥，也只是因为里面放了能缓释她疼痛的药材。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下凡后，对这满街美食垂涎。

没有接到任务去到慕琼的栖鸾殿之前，南夕在自己的茶馆里过得日子那是相当惬意，与做狐妖时并无二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去了天界，为了彰显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一点荤腥没有可真是要把她这只狐狸憋坏了。

所以，对着一桌子荤菜，她食欲大开。

但考虑到对面还坐着个端庄美人，她心中默念保持仪态，然后夹起一筷子，小口送到自己嘴里。

刚嚼了一下，就听到对面人轻声开口道：“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南夕不明所以，含糊应：“嗯。”

“我想起，在幻境中我好像亲了你一下。”

南夕被这一小口呛到了。

她咳嗽良久，脸都憋红了。

而对方只是安静的看着，等她平静下来。

“你说什么？”

南夕捂着咳的难受的胸口，抬起眼看她。

她总觉得自己幻听了。

慕琼倒了一杯茶，递到南夕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你想听我重复一遍？”

她表示了解的点点头，然后接着用那个语气道：“我说，在幻境里我好像……”

在‘亲’字出口前，南夕打断了她：“我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她没幻听，是慕琼疯了。

狗屁端庄美人。

她自然的拿起慕琼递过来的那杯茶，抿了口，压下刚刚失态的情绪：“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

慕琼说：“就是想着也许你不知道。”

“很好，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其实她记得，那点温热现在被提起来似还有感触。

但她不可能承认。

“那既然知道了，能告诉我……”

慕琼斟酌了一下：“你的感受吗？”

南夕头顶缓慢的冒出来个：“？”

为什么会有人追着问吻后感受啊？

重点是，这个人还叫慕琼。

或许是南夕疑惑的眼神太灼热，慕琼耳尖烧红了。

她面上还是镇定的，睫毛颤了下，而后单薄的眼皮垂下，避免了对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南夕紧追着问。

“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给你道歉，那个时候，”

她停顿了一下，好像把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然后改成：“我不太清醒，也不知道怎么就。”

她彻底停下了，没说下去。

南夕有点好奇她原本想说什么，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打破沙锅问到底。

或许是感受到对方真的有点愧疚。

不就是一个吻吗？虽然是初吻。

还是在幻境里的。虽然有感觉。

但最重要的。

她掀起眼皮。

对面人睫毛密如蝶羽，静静张着，隐约盖着漆黑瞳孔，鼻尖小巧挺翘，乌软发丝衬托下肌肤如冰玉。

微抿着唇，示弱的样子，简直想让她冲上去抱住。

这，接个吻，她压根不亏好吗？

南夕冲对面安抚的摆摆手：“没有不舒服，而且这就是……一件小事情，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事情。

慕琼眼神倏然一定，然后抬起眼，白皙脖颈刚刚弥漫上的血色也尽数退了下去。

“你是说，你与别人做过吗？”

没喝茶没吃东西，但南夕感觉自己又被空气呛到了。

什么叫别人。

什么叫做过。

还有她刚刚的话到底是哪点让这人得出的这个结论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见她沉默，慕琼目光暗了一下：“对不起，这是你的私事，我脑袋一热问出了口，不方便的话不必回答我。”

“等等等，”

南夕吸了口气，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一下名，虽然她以前是个狐妖，但修道的方式绝不靠美色好吗？

“没有不方便，我也没与别人……”

她停了下，最终还是把那个做字改了：“亲过。”

“哦，”

慕琼脸色好看起来，点点头：“只与我。”

南夕下意识附和：“嗯，只与你。”

然后反应过来：“……”

可能这对话有点好笑，反正对面慕琼笑了起来。

南夕一瞬间决定不想与这个人再说话了。

不说话，所以沉默着吃菜。

慕琼好似对这桌食物并不感兴趣，拿着筷子没动，可明明菜全是她点的。